他越走越远，裴言却被他身上蔓延出来和负雪相连的一道闪现的半透明锁链震在原地。

那锁链，绝不是负雪和他的契约。

回过神后，裴言感应着殷不辞的方位，转瞬来到他身边悬立，感受到他的排斥，又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身后。

走在前方的殷不辞蹙眉，忍着体内翻涌的疼痛，忽略掉身后的小尾巴，提气往住处奔走。

直到一个布满青苔的山洞映入眼帘，裴言顿住，负雪剑身微微上仰，又感受到一阵血腥气从山洞中散出。

意念微动，裴言从负雪剑身上刮落一捧白粉，又用叶片包好转移至山洞内处理伤势的殷不辞身边。

负雪是用蛟龙尾骨制成，自然保留了蛟骨百病可医、百伤可愈的特性。

“这是疗伤的药粉，敷在伤口处，很快便会见效。”

裴言的声音从洞口传来，殷不辞蹙眉盯着那个深色的叶包，又听那声音响起：“我绝不会害你。”

这次不像之前那般从容，却凿凿有力。

鬼使神差下，殷不辞伸手将叶包打开，细腻的白粉看着一碰就散，却安安稳稳的堆在那，仿佛重量并不如他所见那般。

殷不辞用指尖轻轻捻了一点，立即感受到一101 70㈤ 44 09股润薄的舒缓凉意蔓延开，明明没碰到伤口，却觉得疼意消退了许多。

“……”

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他？

殷不辞心中不解，手上却沾着白粉抹到伤口处，瞬间便见到还在渗血的破裂口在加速愈合，直至长出一块粉嫩的新生皮肉。

这哪是疗伤的药粉，应当是什么天材地宝吧……

山洞中散出的血腥气越来越淡，裴言用神识窥探到殷不辞犹豫不决的一幕，而后见到他盯着药粉看了半响，才“扣扣搜搜”以最少份量治疗着伤口。

裴言知道他是想还给自己，当即制止他的念头，“既然送给你，那便都是你的。”

殷不辞抬眸盯着发白的洞口，从那耀眼日光里根本看不出里面悬立着一柄绝世灵剑。

何况这灵剑，还生了剑灵。

古往今来，修真界出现剑灵的次数屈指可数。

殷不辞不觉得这是自己运气好得到剑灵青睐，不过是因为他手上不明原由多出的印记限制了灵剑的活动范围，才让剑灵不得已维持着他的性命。

他是猜的，外加脑补。

裴言没有读心术，却也能从殷不辞的表情中察觉到他的情绪。

“我是心甘情愿做这一切的。”

“……”殷不辞轻轻扯开衣领，露出青紫又遍布细小血痕的胸口，一边敷上药粉，扭头盯着自己鞋尖，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若不嫌弃这里，便请……”

话还没说完，面前就闪过一抹白光，负雪剑悬立在他一臂以外的地方，毫不逾越那点让他感到不安的距离。

这剑灵，是否太过通人性了些？

殷不辞没再管悬在那的负雪，他孑然一身踽踽独行，虽有过一些人向他释放过善意，但那底下都带着别的目的。

非人物种，便只有这负雪剑灵。

他前头说过他不信任何东西，也只是……想让剑灵别再靠近他罢了。

但他，也更想有一个能陪他说会儿话的存在。

裴言试着凝聚力量，殷不辞的目光一下落到负雪剑身上，一眨不眨的。

“你……是想化形？”

在殷不辞眼中，负雪剑身后飘着一抹半透明且若隐若现的雪白人形，看得清晰些时，几块流光溢彩的雪色鳞片从那人形面庞上一闪而过。

……

相传负雪是青衍尊的妖骨所制，所以，它所化的剑灵也会有妖族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