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3日,涉嫌拐卖儿童的嫌疑人王某在J市桑溪县落网,今年10月份以来市公安局桑溪分局接到群众举报,经过多方侦查,蹲守摸排……”

嫌疑人被抓捕的照片模糊,被烟熏黑的手指拦在脸上,照片停留在这一瞬。周嵘忘不了这个拿烟枪的老头,他恶毒的眼神,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中。

花白的头发,骨瘦如柴的身躯,逃了十七年的时间,原来这老头当时才五十岁。

周嵘握紧已经冰凉的手指,走出医院大门,在一个安静的地方,拨通熟悉的号码。

那边的人接通后,“周嵘?”

“是我,徐警官,我看到新闻了。”

徐警官的声音里带着感慨,“十七年了,桑溪分局给我传照片,他那被烟熏黑的手,我一看就知道。”说着慢慢伤感起来,“十七年了,多少个家庭啊。”

拐卖团伙有七个人,当场抓捕四个,有三个跳火车跑了,其中一个在案发三年后被抓,十七年后又有一个落网。

周嵘轻嗯了声,“那个缺了个小拇指的男人……”

“还没抓到。”徐警官一顿,“去年有个报案的女孩,她陈述的嫌疑人特征与你描述的缺了个小拇指的男人高度相似,她提供了脸部特征,警方根据她的口述已经绘制了画像。”

周嵘闻言松了口气,“谢谢,徐警官。”

徐警官又问:“周嵘你记起小时候的事了吗?”

周嵘:“没有。”

徐警官叹口气,“你这孩子命太苦了,脑子被磕坏了,这家人啥的都忘记了。”

徐警官年纪大了,颇为感慨,这个拐卖儿童案子还是他警校刚毕业时遇到的第一个大案子,周嵘满脸血拽着他的胳膊,含混说着,缺了块小拇指,他冲进车厢里里时一个小床板上躺着十三个昏迷不醒的孩子,他当时没经验,蹲在地上无助大哭,后来医生进来后,检查孩子都没事,他又蹲在地上大哭,没人理解他当时的心情。

周嵘挂掉徐警官电话后,迈步围着医院花坛走,花坛里空空的,他漫无目的,走了一圈又一圈。

“周嵘?”

周嵘愣住,熟悉的声音,他忘了他肚子里那个孕囊的另一个贡献者,也是罪魁祸首。

僵硬转身,高大男人正朝他走来,深咖色风衣随着步伐飘荡在身后,里面是一成不变的西装,头发被梳在后面,眉眼深邃,皮鞋落在地上,迈着大步向他走来。

“你……怎么在这里?”周嵘有些紧张,他现在纠结,要不要把肚子里出现的胎儿告诉顾程煜,很快又否定,肚子里的小孕囊是在他肚子里的,顾程煜没权利决定他肚子里孩子的任何事项。

“杨含,她拍戏掉下来摔断腿了,我来看看怎么个事。”疑问的看着周嵘,“你怎么在这,还跟跟悟空似的,给你师傅画圈呢?”

周嵘满脸无语。

“生气了?”顾程煜拉住周嵘的手,把两只手都抓了过来,放在手心里,用手心的温度,融化冰冷,“这么凉呢,你在这转悠多久了?”

周嵘别扭抽开手,防止顾程煜再把手抢过去,双手插进兜里,“我朋友在这。”

“你朋友住院了?”

“没有,我朋友是医生。”

“你又来看他?”上次中药也是医生朋友给的,这才过了一天,又来医院看他。

顾程煜危机感爆棚,怎么哪里都有情敌。

“杨含怎么样了?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她。”周嵘岔开话题,不想再讨论为什么来医院,他现在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作为一个男人怀孕的事情,顾程煜也不行。

顾程煜被周嵘提醒,想起被摔断腿的表妹,“我让高秘书先过去处理了,已经办理住院手续。”

俩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