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振山放下碗勺,明明是在对?虞微说话,那双被松垮眼皮半掩住的眼睛却望向了薛逢:
“女儿也长大了,我们再处处管着,就显得我们做父母的不?是了,玩玩的话也没什么,难道我们薛家还不?够微微玩几个明星的吗?”
“倒是你,最近几家的千金你都瞧不?上眼?”
“你,不?会是已经有看中的人了吧?”
薛振山对?待儿子的态度完全不?像是对?女儿那般轻声细语,语气里透露出一股子咄咄逼人的压迫感来。
明明脸上还是笑着的,却无端让人觉得有点发冷。
“要是有喜欢的人,也可以和妹妹一样?带回来给我们看看。你喜欢当然是最重要的,但是要结婚,我和你虞阿姨,总得替你掌掌眼。”
到后面,薛振山的语气又温和下来,像是个真?正只是在劝诫儿子回归正途的慈祥老父亲:
“我们一家人走到今天很不?容易,薛逢,不?要让外面那些无耻下流的东西,白?白?败坏了我们现在幸福的生活。”
薛逢的脸隐隐有些发白?。
不?过他本来就生得白?,或许只是头顶灯光的问题。
他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具逐渐封冻的雕像,连一星半点的血色都从那唇间消失了。
虞微只能听见薛逢好像很用?力似的,一字一句道:
“知道了,父亲。”
chapter 20
“听说你带微微去了邹家女儿的生日?宴?”
薛振山坐在花园里喝茶, 错落的灯光如同萤火,影影绰绰地映着男人沟壑曲折的脸,显出几分久居高位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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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级的君山银针在热水的冲泡下在杯底如竖起的半壁凛凛银刀, 浓烈茶香在氤氲的白雾中四下蔓延。
别墅二层亮着暖色的灯。
那是虞微的房间。
她是个?夜猫子, 这个?点应该正在搬弄着四肢做瑜伽。
但是薛逢知道以她的性?子坚持不过五分钟就要喊累四处掏零食吃。
吃薯片的时候两?颊鼓鼓像一只笨蛋仓鼠。
薛逢坐在茶桌对面,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面前的白瓷茶盏。
想到她的时候,却忍不住连眸光都柔软一些。
“微微现在也大了?,是该多带着她出来同人见见,免得有些不懂事的, 欺负了?她去。”
“我可以保护她。”
薛逢低眉敛目,一只手?握着薄瓷杯壁, 似乎完全感受不到掌心?灼烫的温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薛振山眉眼压得极低,唇边却带着一点冷淡的笑意:“爸爸知道你从小?就喜欢这个?妹妹, 但是儿子,爸爸教过你,做人做事都该有分寸。”
薛逢握紧了?茶杯:“爸,她姓虞。”
“我和她妈妈是夫妻。”薛振山看着面前从来都让他很满意的儿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已经?看不懂他了?,“她也可以姓薛。”
薛逢的脸色更白了?一点。
薛逢自小?就是个?省心?的孩子, 待人处事读书学习都做得很好?,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偏偏少年长大到了?十几岁,渐渐地产生了?不该有的偏执念头。
“是爸爸没有给你足够的关心?,才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薛振山揉了?揉眉心?:“本来以为你已经?康复了?, 才让你回来的。”
“我没生病。”
掌心?被?烫到发麻, 好?像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喜欢一个?人算是有病吗?
为什么不能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