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竞骜沉思片刻,率先给妻子乔茂打电话。
还没开口,那头乔茂已经一股脑儿把刚知道的事儿告诉了他。
与欣柑父亲的地下情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秘密,连母亲都没有透露分毫。
她哭了一整夜,眼睛都肿了,白天托病没敢出房门。徐竞骜是她唯一能够倾诉的人。
徐竞骜问了细节,得知乔茂既没有明确告知阿昆,她自己与欣柑父亲的关系,也没有提及丈夫徐竞骜与他的渊源,只是含糊其辞提了一句:她在美留学时认识他,之后失去联络。
他淡淡落嗓,“我知道了。”又吩咐,“日后如果阿昆再问起,你照实说就是。”接着拨了徐昆的手机号码。
一接通,敲门声戛然而止。
“伯,我想跟心肝儿说句话。”徐昆语气听似平静,呼吸却很重,一声声,彷佛与喉管黏连在一起,摩擦着喘出。
徐竞骜温声笑问,“阿昆不放心大伯照料你的女友?”
“伯,她不仅仅是我的女朋友,她是我的媳妇儿,是我的命。”徐昆单手控着方向盘,竭力按捺心底的不安,另一只手去掏座椅缝隙储物盒里的烟,雪白的指尖儿微微抖瑟。
徐竞骜脸色一沉。
“阿昆的意思,我动了她,你会找大伯拼命?”
“阿昆不敢。她要是出了事儿,我陪她一起死。”徐昆咬着牙,一字一顿,眼底猩红。
他咬了根烟燎着,脸颊微微凹陷,嘴角不停散出白烟,试图用尼古丁去镇定自己濒临崩溃的情绪。
苏钦.塔尼之前下了楼,立刻拨打徐昆的手机号码。
他没有怀疑徐竞骜,他不敢。
徐竞骜对外的形象太过伟光正,与欣柑年龄相去甚远,欣柑又是他侄子的女朋友,怎么看,都不至于发生什么龌龊事儿。
徐竞骜、乔茂和欣夷光的混乱纠葛,也不是正常脑回路的人能够联想到的。
苏钦给徐昆去电话,本意是报告与通知。
徐先生与他哥交代他照料欣柑。如今是他哥的伯父亲自看顾,倘若欣柑病情反复,自己也得有个说辞。私底下,其实也隐约有些不自在。毕竟首长看上去太过年轻出众,虽是长辈,似乎也该避点儿嫌。
第一通没人接听,当时徐昆在跟他爷爷说话。
第二通被直接摁断。徐戎吩咐人开了大宗祠的正门,让大孙子离开前,给徐氏祖先上香,上供,祭酒,跪拜,祀奉先人。
等徐昆终于有空回复苏钦的电话,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除了自己亲爹,徐昆在欣柑的问题上,对任何男人都抱着本能的防备。
其实在昨晚之前,徐昆还不至于疑心他大伯。
现在情况又不一样。
既然伯母对丈夫并非对外宣称的一心一意,偷偷藏着个白月光,几十年来都无法忘怀;那么他大伯对妻子的所谓情深似海,不离不弃,也有可能就是个幌子。
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与一个心无牵挂的男人,面对绝色佳人时,态度是不一样的。正如他第一眼看到欣夷光的照片,就产生过微妙的念头:如果欣夷光还在生,如果他不是先遇上欣柑,他极有可能对欣夷光动心。他可是个彻头彻尾的直男。
他不是怀疑大伯的人品与定力,而是太过清楚欣柑对男人堪称可怕的吸引力。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欣柑病中娇弱,虽有些憔悴,却添风流可怜之态,柳下惠都不一定能够坐怀不乱。
如果说初时,徐昆只是玩笑般的疑神疑鬼,随着一通又一通电话未被接听,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额角突突地跳,脑海不停掠过各种不堪的猜测。
第十七次拨打无果,他忍无可忍,早忘了爷爷交代要陪族里亲近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