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忍不住落泪,怨老天爷不开眼。
“岩岩?”
这声是从左手边不远处传来的,林丽珠应声看过去,一个戴着墨镜的微胖女士走了过来,沈斯岩是最快反应过来的,他起身叫道:“伯母。”
骆歆荷时隔多年回来,对沈斯岩母子现在的模样难免有些陌生,但当林丽珠噙着眼泪颤颤巍巍地起身时,那种陌生感荡然无存,她快步上去抱住林丽珠,不停地问:“你好不好啊?你好不好?”
林丽珠像变了个人似的,手握着拳头锤打骆歆荷的背,哭起来墓园里四处都有回音,那是沈斯岩第二次看见这样的林丽珠。
第一次是骆歆荷决心离开平竹的那天,林丽珠从工厂出来跑了几公里的路,终于在永兴路的十字路口拦下了骆歆荷,她抱着骆歆荷不肯松手,她说对不起我不该带着岩岩来借住,还说你就这么走了我怎么办……
沈斯岩从回忆中出来时,骆歆荷已经将手里的向日葵花束放在了惹惹墓碑前。
她没有跟林丽珠一样无助的大哭,只是微不可闻的吸了下鼻子,而后起身揽住沈斯岩:“走了岩岩,带我去你店里看看。”
天色暗了,三人驱车回了艺术园,骆歆荷去国外这么些年,身上的习惯一点没变,二楼虽然被林丽珠收拾的很干净,她还是觉得不太美观,回来逛了一圈没多久就拉着林丽珠重新给沈斯岩收拾屋子,沈斯岩还是没阻拦,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情绪需要一个外置的发泄口,两个人没命地收拾打扫,说起话来也能把感伤褪去几分。
屋子里的暖光在夜晚的艺术园里显得格外温馨,谁也没注意到楼下不远处,一个醉醺醺的男人矗立在那,带着恨意和怨怼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温冬二楼那扇窗户。
然后,啤酒瓶哐啷一声碎在了花坛边,男人刚要抬脚往前走就听见一声
“你过去试试。”
男人晃着身子回头,瞧见路口一人走了过来,他嗤笑一声:“你是狗吗?怎么他妈哪哪儿都有你啊!”
姜佟也不在意,他快走了两步,趁沈金鸿没注意一手握住他手腕,另一手环住了他脖子,就这样以挟持的姿势死死架着他:“跟我走!”
沈金鸿自然是不干,他奋力挣扎着,几次企图撕咬姜佟无果后咆哮起来:“骆歆荷!我看见你了!你给老子滚出来!”
姜佟气急了去捂他的嘴,就这一下让沈金鸿逮住机会咬住了他手指,那力道像是生生要将他手指咬断一般,姜佟瞬间生理性的痛到挂泪,沈金鸿不松口,施了蛮力挣脱出来,未等姜佟反应便狠狠将人推了一把。
姜佟身子控制不住的往后栽倒,后脑勺轰地一声磕在了花坛边沿,眩晕感比血来得快,他疼到不住发颤的手撑在粗糙的地面,血从姜佟手上啪嗒啪嗒往下淌,脑子晕乎乎地像是被人拿棍子搅拌。
这工夫,沈金鸿晃晃悠悠的往温冬门口去了,可刚到门口,温冬的大门就落了下来,沈金鸿羸弱的身子从地上飞滑出去,撞倒了对面新开的店门口的花篮。
“您好,成安路艺术园2号铺门口有人喝酒闹事,麻烦过来处理下。”
沈斯岩知道刚才力道足以让他站不起来,索性没管,只是到姜佟身边的时候他心下一沉,因着姜佟身边一大滩血,人已经彻底昏厥了。
姜佟昏睡了一整夜,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
醒来还像是晕船一般,觉得整个人飘在海上起起伏伏。
“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