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声隐隐约约还是传到了楼下,任青山今天是过来约沈斯岩吃饭的,没想过会遇到这么多人,不过他这么被搁置着,倒没觉着多尴尬,更多的反而是无奈。
只等俩人一前一后下来,他撂下随手拿着玩儿的色卡:“二位会晤结束啦?”
“不好意思啊,那什么,今天我请客,去我店里吃,”萧喆边往外走边说,“斯岩你晚上带任老师过来,我留包间。”
“嗯。”
萧喆走后,沈斯岩又坐下来干活了,是任青山示意的,他说反正没什么事做,观摩观摩正好打发时间。
“你的参赛作品还是没有思绪吗?”
说话时沈斯岩正在调漆,准备给客单上色,怕脏了衣服,任青山被他安排坐在稍远一点的位置。
“嗯,还没有。”
“好吧……”任青山转而道,“对了,有件事昨天忘了问你。”
“什么事?”
“姜佟说你球打得不错,校队邀请过你,你没答应。”
色漆勾兑后出现新的颜色,他抹了一笔在白色纸板上观察色彩的均匀度,嘴里道:“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就这个,”任青山问,“所以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会突然跟我提这么件陈年小事?”
“因为他想让你知道,我从前做什么,不做什么,都会首先考虑他的感受。”
沈斯岩的直言让任青山有点意外:“你去不去校队,对他有那么大的影响吗?”
“他很黏我。”
任青山琢磨了下这四个字,才说:“意思你除了上课以外,其他的时间都花在姜佟身上了,我可以这么理解吧?”
沈斯岩这才抬头,隔着工作台看向任青山:“任老师,你好像很感兴趣?”
“是挺好玩儿的,沈斯岩,我发觉你的外在跟你的内心简直判若两人。”
“就当你在夸我了。”沈斯岩说。
时间对沈斯岩来说过得挺快的,晚上带着任青山去萧喆那儿吃饭,萧喆没让他喝酒,但跟任青山喝了两杯,好像到了这个年纪身体就会自动进化掉胡言乱语的功能,一顿饭下来,交换了联系方式,萧喆还真就打算交了任青山这朋友。
晚些,沈斯岩将任青山送回了家,再回温冬时,车子停在停车场,他从那头走过来,远远便看见了坐在他店门口的姜佟。
姜佟早上就没有回家,他抱着保温桶去了附近商场,又来到顶楼的电影院,最近上映的电影不多,战争片也只有一部,他估摸着沈斯岩跟任青山看的就是这个,于是买了最近场次的票,一遍没看够又看了几遍,再从影院出来天就黑了,他什么也没吃,坐在那疲惫地像只流浪狗。
“怎么又过来了,”沈斯岩的脚步停在他侧前方,“我要是不回来你打算在这坐一宿吗?”
“我好饿啊,”姜佟怏怏地说,“你家有吃的吗……”
沈斯岩默了默,走到门前弯腰开锁,等门打开,灯光泄下来他才说:“还有早上你送来的粥,吃不吃?”
姜佟不仅肚子饿,腰也有些隐隐泛疼,他起身,又跌坐回去,被沈斯岩瞧见,过来握住了他胳膊。
姜佟借着力刚站起来,沈斯岩的手就松了,他无奈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上了楼。
热粥很快的,但沈斯岩在厨房花了点时间,姜佟过去时看见他往粥锅里点了些姜汁。
早上煮的稠粥,这会被稀释了不少,加上他加姜汁去腥的动作,姜佟就知道是自己那半吊子手艺露怯了。
他有很多话可以用来打破这种令他惭愧的局面,可不由自主的,他噤声了。
又或者从他跟沈斯岩喊饿开始,就期待着见到这样的画面。
粥在锅里沸咕噜咕噜的沸腾,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