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众人都看向他,有人已经开始起哄了。

卫南辞入营时就没再隐瞒身份,众人都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裴将军的爱徒巡防营副统领。一开始,营中好些人都还挺怕他,因为听说过他的凶名,怕不小心惹了他不高兴。

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这卫副统领从头到尾就只是跟在原司使身边,不知道的以为是原司使的护卫呢。日子久了,众人也就不怎么怕他了,反正只要不靠近原司使,就不用担心他发威。

“原司使遵医嘱不能沾酒,我代他敬胡将军及云州营的弟兄。”

卫南辞说罢托起酒坛,仰头咕嘟咕嘟,竟是直接将那一坛酒都灌了下去。

儿郎们纷纷起哄叫好,更有爱凑热闹的,也拎了酒坛子陪他一起喝了起来。

原悄怔怔看着他,心道卫南辞真的好疯,但是疯中又带着点有趣。

这晚,众人都很尽兴。

卫南辞也因为这一坛酒,和营中不少人结下了交情。

他们军中之人行事本就自成一派,有时候看得上一个人,可能仅仅需要一坛酒的契机。

回到营房里时,卫南辞本想借着酒劲儿耍耍无赖,说不定能哄得三郎让他咬一口。然而没想到原悄被酒味儿熏了一晚上,回来后就吐了一场。

卫南辞见他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哪还有旁的心思,老老实实将人安抚好就守着人睡了。

第一台弩机制好后,原悄就放手让木工去忙活了。

他如今已经适应了新的工作节奏,不会再凡事都追求亲力亲为。

他们接下来还有好几个大营要去呢,他若是一直不放手,估计半道就得累死。

“卫南辞。”这日一早用过早饭后,原悄朝卫南辞道:“如今公务暂时告一段落,后头的事情我不用亲自盯着了。咱们现在得闲,是不是要去拜访一下余老先生?”

他口中的余老先生是余舟的父亲余承闻,也是云州的前任知州,如今在云州养老。

原悄此前就想过去拜访他,但想着有公务在身,便特意等得了闲才提起此事。

卫南辞也正有此意,当即让人备了马车,带着原悄去城中备了礼,这才去了余府。

余承闻是个极严肃的人,卫南辞此前就听说自家师父很怕这位岳丈大人。

今日一见,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位余老先生竟是对他也不怎么待见的感觉。

不过余承闻对原悄倒是很热情。

“老夫早就听闻原司使手艺了得,今日一见,没想到你竟如此年轻。”

“余大人过奖了,晚辈不过是会点手艺而已,不敢当。”

“你不必谦虚,老夫虽不是武将,对这弩机却也知道一些。古书上有云,说先贤所制连弩,可一次齐发数十矢,可那毕竟是书上记载,谁也没见过。我朝这么多能工巧匠,费尽心思也只制出了能发五矢的弩机,你却能仅凭一人之力,就将这五发的弩机改成了十发的。”

原悄被他夸得有些高兴,却又怕他继续追问自己回答不上来露出马脚,便下意识看了卫南辞一眼。卫南辞并不知他这一眼是何意,却默契地觉察到了他的不安,开口道:“三郎确实有本事,余大人说的对。”

余承闻也不知是天生不喜欢武人,还是将对自家儿婿的不满迁怒到了卫南辞身上,见他开口果然没了继续这个话题的兴趣,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原司使既是熟知木工术,不知对水车可有研究?”

“水车?”原悄一怔,“这我倒是不怎么熟悉。”

余承闻叹了口气,“确实,虽然都是木头制的,但弩机和水车又不算一种东西。”

“余大人为何要问这事,是想制水车吗?”原悄问。

“头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