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颜子珩要计划去加州了，颜清又开始难受。

他问颜子珩：“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颜子珩淡淡地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带你呢，都快十六了你一个人也能生活啊。再说了，你不能以爱的名义来捆绑我啊。”

颜清沉默了，没头没脑地丢下一句话：“又不是谁都像你一样。”

像你一样独立，像你一样能遮风挡雨，像你一样从不怨天尤人，像你一样能潇潇洒洒地做某个决定。可我又不像你。

颜清一晚上没睡好觉，盯着天花板出神，等他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哭了。

他知道自己自私，可他又不能真的左右他哥的前途。他颜清比谁都希望他哥能活得漂漂亮亮，他可以骄傲地告诉所有人，那是他哥，全世界最厉害的人。

所以他只能无可奈何地哭，毫无理由地闹脾气。

第二天，颜清肿着一双眼起了床。颜子珩倚靠着门，说：“今天你跟我去吃顿饭，给你介绍一下我的两个朋友。万一有什么事情，他们可以照顾一下你。”

颜清垂眸：“不去。”

颜子珩也没睡好，他这几天很心烦。前天还被程湉一顿气，心情糟糕到冰点。他淡淡地说：“我后天就要走了。”

这句话如同一根导火索，颜清一下子就炸了：“那你走，不是你说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带我。没你我也饿不死！”

他的胸腔起起伏伏，放完狠话就想跑，他从颜子珩身边挤过去时，却被一只手抓住了。

颜清抬起头，眼圈又是红的，他像个一碰就要炸的刺猬。“干嘛啊！”

颜子珩扣着颜清的手，把人拽回来，颜清想挣开，却突然被拥入怀中。

颜子珩比他高很多，据说是颜清小时候挑食还不爱喝牛奶，所以才没他哥高。

他哥哥的气味很好闻，说不清楚是不是洗衣粉的味道，很干净。

拥抱转瞬即逝，颜子珩拍拍他肩膀，“去吃饭。”

酒店。

颜清下车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了：“你能不能不走。”

颜子珩叹了一口气，“你说呢，我好不容易申请的学校。”

“你为什么要去加州。”颜清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是不是因为爸妈在那。但他感觉这样问太无理取闹了。

颜子珩想到了什么，有点心烦，他轻笑一声：“哪来这么多为什么，因为喜欢，算理由吗？”

“……”颜清老感觉他哥语气里带刺，“你能不能别说问句。”

“那我还想让你别老叭叭叭问呢。”

“……”很好，颜清又气了。

兄弟俩在酒店门口吵架。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啊？”

“我看你挺有自知之明的。”

“嫌我烦还非拽我来吃饭，你给自己找气生？”

“让你吃个饭怎么了啊，张姨今天也不在家，你会做饭吗你。”

“……是啊，我又不是你，样样精通，下得了厅堂。你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只会点外卖，行了吧。”

“你先给我进去。”

颜子珩拽着颜清的后领，给他扯进去，省得外面一堆人围观丢人现眼。颜清又炸毛了，甩掉颜子珩的手，“你别碰我！”

“瞧瞧你说的都是什么。”颜子珩抱臂看他弟无能狂怒。

颜清气得扭头就想走，他想打个车回家算了，吃什么饭啊，直接气饱了。

颜子珩捞着颜清的手不让他走。

颜清往后挣，却完全挣不开：“我让你别碰我！”

另外两个人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白逸瞥了一眼颜清，又把视线滑向颜子珩。“弟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