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的想法,真的会有人在意吗。

江之屿见他不答,忽然将手收了回来。

凌然脑袋骤然没了支撑力,向前微微晃了下,原本被江之屿触碰他是非常舒服的,内心?深处也在隐隐渴望能靠得他近一些,要是能再被他抱进怀里就?好了。

可那只手却毫不留情的抽走了。

他更委屈了点,唇角悄悄向下撇了下,是在强忍泪意。

“不知道怎么说,还是不想说。”江之屿继续问。

凌然别开眼睛,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快要哭了。

此?时空气中的龙舌兰信息素似乎也变得淡了些,没有这股味道的安抚,凌然变得有些急躁难安,衣服边缘几乎快要被他手指扣烂。

这种下意识的小动作是他内心?焦虑情绪的映照。

江之屿用手背蹭了下他的额头,确认他没有在发热,便道:“难受么?”

凌然点点头,想用头去?蹭他的手,却又落了空。

“有点,难受……”凌然道,“江先生?,可以,给一点信息素吗?”

江之屿有意在克制着信息素的释放,他知道小Omega现在没起热,只是将他的信息素当成了依赖的抚慰剂。

他道:“先回答问题。”

凌然有了点哭腔:“什?么,问题?”

黑沉的眸色看着他:“你的想法。”

好像只要他不回答,就?没办法得到他想要的。

第一次被人这样?逼问,像是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角落都被人扒开来肆意窥探,他不习惯,也不适应向人坦露心?声。

可这段时间积压在心?中已久的痛苦委屈愤懑好像忽然裂开了点缝隙,伪装出来的镇定和坚强破了壳,露出里面的软肉来。

凌然掉了眼泪下来,双手捂住眼睛:“我,我不想结婚……”

“我也是爸爸妈妈的孩子?啊,为什?么总是要拿我来换取利益呢……”

“我也有想做的事,不可以吗……”

他哭得很伤心?,不是因为生?理上的难受,而是因为内心?的痛苦难过。

他还从没有在外人面前这样?不设防的痛哭过,不过想一想,他难堪的样?子?江之屿好像也见过了多?次。

应该不差这一次了。

哭着哭着,凌然感觉到周身渐渐被一股热烈强势的信息素紧紧包裹住,江之屿仍旧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却给他递过来一块手帕,然后?揉了揉他的脑袋,带了些安抚和鼓励的意味。

“哭出来舒服点了么?”

凌然用那块手帕擦着眼泪,宣泄了情绪,也得到了信息素安抚,说不舒服是假的。

他点头,嗓音闷闷的“嗯”了声,说道:“还要谢谢您,收留我……”

江之屿问:“就?不怕我是坏人?”

凌然抬起红通通的双眼,看了他片刻,说道:“我相信您,您不是。”

江之屿视线在他湿淋淋的眼眸上略过,落在了他比眼睛还要红艳些的双唇上。

那点可怜的唇珠刚才被咬成了糜红色,有点嘟着,看起来很软。

凌然拿着手帕,低头说道:“我去?洗把脸。”

他说完便逃跑似的溜进了洗手间内。

江之屿抬手揉捏了两下眉心?,他去?冰箱里拿了瓶冰水,喝了大半瓶,才重新回到书房坐下,继续看文件。

凌然洗完脸之后?出来,那块真丝手帕被他用手简单冲洗了下,然后?晾在了洗手间里。

他眼睛还有点红,但是看起来精神状态倒是好多?了。

他悄悄走到书房门口往里面看了眼,江之屿在处理工作,他便静静站在门边没敢进去?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