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不语,已经被母女俩忘在脑后的江嬷嬷突然出声道,“因为这样她才能保住荣华富贵,让重华长公主一辈子替她撑腰做主,她才能挺直了腰杆在宗室贵胄之中行走。毕竟在她看来,外甥女和妹妹怎么及得上亲家牢靠,等有了孙子孙女,血脉相连之后,就再也分隔不开了,她也可以高枕无忧。
所以,她怎么敢告诉您,万一您为了成全林十少爷和平阳郡主,甘愿退出,她设想的一切不都成了空。
您再想想,在与重华长公主生分之后,她投靠丽嫔娘娘,甚至想把您嫁给公孙焱,在这之前,她可问过您是否愿意,您连和公孙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可是为了后半辈子的地位,她还是想把您嫁进公孙家。您于她而言,到底是什么?”
随着江嬷嬷的话,莫馨蕊褪尽了血色,脸色一片惨白,喃喃道,“我到底是算什么?”
于昌华而言,女儿是她保住自己荣华富贵的工具,她爱女儿,但是她同样深深爱着权势地位。
江嬷嬷目光一动,掩去不忍,莫馨蕊并不笨,只是从来不会往这处想,也不敢想。“外面兵荒马乱,您母亲心心念念着造反能成功,成功了,的确是没人会再关着她,她是自由了,但是这公主府在京城的地位绝对会一落千丈,日后怕是要看着别人的脸色行事。现在于她而言,她的自由比地位权势比您的幸福都重要。”
江嬷嬷不吝于用最坏的心思揣测昌华,真真假假,这番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恐怕昌华自己都辨别不清。她只是想让莫馨蕊在感情上疏远昌华,不轻易被她影响。昌华已经恨极了林家,比她想象中还恨,而母女情深,哪怕昌华做了这么多错事,对莫馨蕊影响依旧还在。江嬷嬷担心,昌华昏了头,保不准就对莫馨蕊灌输些什么,耳濡目染,移心移性就糟了。
教养莫馨蕊整整八年,江嬷嬷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对她也有几分真心,她不想看着莫馨蕊被昌华带到歪路上,所以,她要在母女之间重重划上一道伤口,让莫馨蕊疏远昌华,对昌华失望。
江嬷嬷的话一句比一句诛心,扎在母女二人身上,鲜血淋漓。
昌华长公主完全愣住了,以至于都忘了阻止江嬷嬷,等她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莫馨蕊像个木头人一样立在那里,眼神一片荒芜。
“你胡说八道,你不要妄想挑拨母女的感情,蕊儿,你不要相信她,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都是为了你,我只有你一个女儿,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昌华不断的重复着。
昌华根本不敢直视莫馨蕊的神情,疯了一样冲上去要打江嬷嬷,什么气度什么仪态都被她忘在脑后。
江嬷嬷心下一叹,见昌华恼羞成怒的惊慌模样,嘴角微不可见的一扬。打蛇打七寸,莫馨蕊是她仅剩下的指望和温暖,让莫馨蕊和她离心离德,与她而言比什么惩罚都严重。江嬷嬷承认,她非常厌恶此人。
“放肆,你们要造反吗?放开我,给我杀了这个以下犯上挑拨离间的奴才。”被侍女围住的昌华大怒。
江嬷嬷沉着脸道,“奴婢僭越,该当问罪。等外面局势平稳,奴婢自会去宫中向太后请罪。”
她虽被派到昌华公主府,但是一直挂在慈宁宫名下,太后原打算等莫馨蕊出阁再将她召回去。所以昌华还没资格对她喊打喊杀。
江嬷嬷看一眼发呆的莫馨蕊,知道她该提早回宫伺候太后了,不管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她和莫馨蕊之间都回不到过去,何必留下来让大家都为难。
太后二字入眼,昌华心里咯噔一响,神智清明了一些,然后不可自抑的颤抖起来,她刚刚说了什么!
不管谁胜利,萧太后地位如何变化,想收拾她轻而易举。萧太后可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如果让萧太后知道她居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