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啊,在家的,她今年就要毕业了,学校去不去都是一样的。”

当然在家,余芷认得刚才出去的一群人,那是余曼喜欢的奢侈服装品牌,一年要来家里好几次,送样,量身定制。

“如果家里实在困难,就把房子卖了吧。”这种刻薄话余芷到最后还是没说出口,老太太一直念叨她活不久了,高血压,高血糖,三高搞得她一天只敢吃两顿,她这辈子是吃糠咽菜到死的命了。

没有见着想见的人,走的时候后妈午睡醒了。

“好歹你有今天,你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凡是多想着家里点。我们大人可以吃苦,但是曼曼呢,弟弟呢,他们身上可是有一半儿跟你一样的。”

“岁岁啊,”后母突然叫了余芷的小名。岁岁平安这是已故的母亲对她的爱与祝福。

余芷心里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那天你爸是去找过闻博延,但是他回来就生了很大的气。‘从他手上拿好处还不如去要饭!’这就是你爸的原话。”

后母握着余芷的手,忧伤的甚似真切,却没能真的打动余芷。

余芷眼底微动,想着闻博延应该没有继续“受损”这件事,想着昨天晚上的事。

后妈跟余芷说的功劳苦劳是什么?

余芷和闻博延原本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人,有了现在好好坏坏的羁绊的确是托了余父的功劳和苦劳。

从前的余家在江城也曾数一数二过,一个家庭的兴衰起落,有时候就全凭了一个人,余家就是如此。强势的老爷子病逝后,余家也就不行了。

余父没有管理企业的能力,倒有将家里成年的女儿塞进一个背景强大的人手里的机敏。

“你们结婚也有两年了,他们有没有人跟你提过生孩子的事?”

余芷恍然回神,摇头。

“岁岁别怪我多嘴,我最近听了些疯言疯语,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该跟你说说。”

后妈脸上的神情立刻变得忧伤,这忧伤一点不刻意,绝不是装腔作势,而是实实在在的有什么事快要大难临头。

余芷心里莫名的一紧,虽然说不上是什么事会让后妈忧伤,却又是关乎她的。

“白映秋的事你是知道的吧?”

这名字来得突然,但余芷的脸色立刻就变苍白了。

这个名字她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一刻,嘴唇上的水份便像是被抽干了。

余芷一向认为时间终将会把昨天的都留在昨天,但是这个名字她不知道会不会被留在昨天。

余芷干巴巴地回后妈,“我知道。”

余芷的脸色变得明显,后妈了然。

当初还有段时间后妈都因为这个姓白的名字不愿意出门打牌。人都说那两个才是天生一对儿,闻家公子不过是赌一时气,今后气消了,还得把跑了的人找回来。

余家女就是个给人填缝的,什么难听话,直戳脊梁骨的话都有。

“就是那个白映秋,从前差点跟闻博延结婚的那女人,说是要回来了。是为什么回来?那肯定是后悔了才要回来。”

余芷的脸色更难看了,后妈难得地照顾余芷的喜怒哀乐,赶紧补充:“那也不一定就是真事儿。你先别慌,这都说不准的事,也指不定是谁看不惯咱家好,瞎造谣呢。”

对后妈嘴里的好余芷脸色更暗,“这事你听谁说的?”

“那天玩牌的时候。人家也是听别人说的。这种事就是一个传一个,我就琢磨这可千万别是谁有心要传给我听的。”

跟闻家的关系,后妈和余芷的确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所以不得不真正的忧心。

后妈叶雁禾正说得上心,被余芷手上的电话给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