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芷收拾书的时候闻博延站在她?背后,糟糕的心情下柜子?没有好好关上。柜子?里还剩了两摞书,一本厚厚的账本歪在两摞书以外的缝隙里。

这本账本子?闻博延见过,有时候余芷跟他算账的时候会拿出来。

闻博延站在柜子?前看了一会儿,长腿一伸,鞋子?不?耐烦一推,柜门就轻轻合上了。

一整个下午,闻博延没再出过门。高阳有事,有文件也是带着人从?公司里过来。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再进卧室。

看了一整天文件,到夜里闻博延是没有曾经的余芷那样的需要,常常都靠在床头?看会儿书再睡。

但已?经好好躺下的人,在夜更?深的时候又从?床上爬了起来。光脚下地,在他的高标准严要求下打扫卫生的人已?经换了两拨,现在的地板干净得能和床榻媲美。

闻博延再一次站到余芷放书的柜子?前,默了好一会儿,蹲下。

单膝压地,打开柜门。

一摞书并着一摞书,他都没碰,最后捡出那本满满都是余芷笔迹的账本。

账本记得很杂,内容不?整齐划一,数据不?只是数字,其中杂了许多?文字。但胜在字写得漂亮,版面看起来也算舒心,仔细一看内容也记得清楚明晰。

余芷的账本记得有些像日?记,翻过几页闻博延有了这个认识。但这本“日?记”里完全?看不?到记日?记人的一点痕迹,有的只是一个不?用署名,不?用露面的男人背后的生活轨迹。

闻博延靠在余芷惯常靠的那边床头?上,一页页往下翻。

他是睡不?着才起来翻这些的,翻到最后还是没能把自己给翻睡着。

如果只是一份不?得不?做的差事,大可不?必做得这么认真。

余芷的账本也好,日?记也罢,她?的生活过得太过认真了一点。以至于闻博延捧着这本账本,没办法用一个简单的“讨好”来归纳余芷所记录的这三年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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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博延不?想那些围裙被?系得丑模丑样在他面前晃,那天被?系过一次后,他就亲自将它们从?厨房收走,放进衣柜里关起来。

现在余芷把它们拿走,也算是物归原主。

老北街的梧桐叶日?渐发黄,发枯,一夜雨,叶子?落了一地。

清晨,老爷子?拿着地肤子?绑成的大扫把,扫夜里飘进院子?的梧桐叶。

余芷心甘情愿地早起,蒸面点,出门跑步锻炼身体,回家灶台熄火。

既然?余芷已?经学会了老爷子?要的自律,摸脉搏考察的他律步骤,老爷子?就省了。

馒头?蒸得甘甜松软老爷子?明明很是满意,但余芷问的时候,老爷子?回她?:赶外婆蒸的差远了。

“那您倒是说说到底差在哪儿了?我好改进。”余芷认真发问。

老爷子?放下筷子?,皱皱眉,反正他说差了就是差了,哪来那么多?歪道?理可?*? 讲的。

余芷也小人不?记老人过,放下筷子?进屋,从?厨房里端了一碗薏米赤豆汤出来放到老爷子?手边。

“这是我看书学的。中医推荐,祛湿很好,您尝尝还能下口吧?”

老爷子?大人不?计小孩过地喝了一碗,余芷说还有,老爷子?说锄禾日?当午,粒粒皆辛苦不?能浪费,所以又喝了一碗。

祖孙俩已?经相处了两个月。

余芷认为老爷子?除了古板一点,专横一点,规矩多?一点,不?通人情一点,不?讲道?理一点,嘴下不?留情一点……也还是可以相处的。

老爷子?认为余芷除了行为习惯不?像话一点,没有上进心一点,爱讲条件一点,学问少?一点,歪理多?一点……也勉强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