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眼前的下巴上伤口还在,余芷看到这个伤口也是伤心又痛心。

从前她根本就见不得闻博延有哪一处受伤,但现在她全不管地狠掰他的手指。

平常在乎惯了的,但在某一刻起了干脆毁灭的心,余芷当下的心比夜里一个人想着今后可能要走上的路还要痛。

但被余芷以为在受伤害的人,其实对手指上的这点小动静,小痛,根本就毫不在意。

余芷的神情很是激动,看在闻博延眼里,就像一头刚掉进陷阱的小兽,明明没有脱身的本事,但不知道妥协。

只是闻博延被余芷突然的情绪激动惹得有些不知所措。

俩人相处的时间不短了,就是再火大闻博延也自认为从未真正对余芷动过粗。

他也不屑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动粗。

片刻后,闻博延干脆捉了余芷的一双手腕一齐捏住,高大的身体压着她后退,最后把人逼到墙根圈起来。

“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闻博延拔高声调,他单手捏着余芷的一双手臂,身体压着人,另一只空着的手捏了余芷的下巴抬起,强迫她看着他。

余芷一双眼睛都红着,眼眶子红得更深,一贯漂亮的眼睛里含着泪水。

泪水要落不落,泛着盈盈的水光。

一个女人流起泪来总是可怜的。

尤其是一个长得柔弱,性格惯常温顺的人满眼含泪就看着更是可怜兮兮的。

闻博延审视一会儿后皱上了眉头,似乎才刚开了个头的话,就没有下文了。

他一向拿手的,专拿来压余芷的话也硬生生断了。

余芷还在喘着生气的急气,那些气息都打在后者的胸膛上,一双白嫩嫩的胳膊被反吊得高高的。

闻博延嗅着余芷打在他身上的呼吸,清俊的下颌动了动,最后还是松了手。

余芷一双手软软地落下,但眼睛还是那样瞪着人,两个人就这么站了片刻,闻博延抬手,做了一副举手投降的手势,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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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夏天结束的异常早,8月中旬起就是连日的雨水。

那天闻博延出客房,很快就从家里出门了。余芷莫名其妙就生起了病,感冒发烧折腾了她好几天。

闻博延早上出门,就一直没有?*? 回过家。隔天高阳来电话说他们出差了,这一趟因为内容多,行程满,少则一周,多则半月。

后来,人回来的时候刚好在十天上。

余芷对此毫无准备。她作的是半个月的打算。因为有些事要下定决心,做出决定,要今后不后悔,能承受,实在是太复杂,越大的事情也越需要时间才能想得周全,准备得充分。

但说到底,人需要做的很多事即便给一辈子做准备,到最后恐怕还是没能准备好。

听到敲门声余芷就去开门,打头进来的是高阳。高阳背后还跟着几个人,陆陆续续抱了许多资料进书房。

闻博延出差十天,公司里堆了许多需要他签字的文件,高阳说晚上得加班,闻博延就让他们将东西搬回家里来。

一行人鱼贯而入,全打破了余芷的心事。

“那你们要在家里吃饭吗?”

“这个事还没有安排。”

高阳回得有些尴尬,余芷便明白了。

窗外下着雨,天灰蒙蒙的,但时间还早。

高阳进书房准备去了,余芷回身进了厨房。

往常井井有条的冰箱,现在空空如也的被白亮的灯光照亮。

别说这么多人要吃的食材,就是闻博延要吃的余芷也没有准备。

生活都要走到尽头了,冰箱的繁花似锦也就走到了尽头。

但好聚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