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博延或许用得上的干净衣服,不再会是她要关注的事了。
坐上网约车,余芷头靠在车窗玻璃上,走过最热闹的街区时道路有些拥堵。司机见客人一点不着急的样子,便也不很着急。
余芷面朝车窗外的风景,但街上的一景一物一件都没能从眼睛传到脑子里。
她的大脑里装的是这两年多时光里的许多画面,但关于闻博延的部分不是很多。在那些零零星星并不是特意要装的画面里又夹了很多别的画面。
她也参加过不少同学聚会,一张能容20人的大圆桌上,曾经有过恋爱关系的人多多少少会被人拿来起哄,开玩笑。
女的要是性格内敛就会羞红脸,手抚着额头表现得无奈,有时候用手捂脸。男的会站起来对某个人动手,要别瞎起哄,再这样没意思了啊。
那场面有些暧昧,有些旖旎,反正大家都是一个人来的,其实当事人也并不认真抗拒这种玩笑。
性格大大咧咧的男女搞不好就互呛起来,逗得一桌子人哄堂大笑。
这是余芷见过的老同学聚会。那些人大多跟她一样年纪太轻,也大多跟她一样还没有自己的社会地位。
她想象不到闻博延那样的人跟老同学聚会会是什么样。
最近的晴天让气温节节高升,网约车里冷气开得很高,余芷被冷气浸凉。
司机师傅在前排自顾地跟人聊着天,偶尔骂骂天气,偶尔骂骂突然蹿上机动车道的非机动车,“狗日瞎眼的,寻死哦!”
车子一路驶向目的地。
余芷仔细收拾自己是为立刻的一场见面做准备。
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她害怕这种事情。
白映秋,白映秋,这个名字在她心里百转千回,在嘴里早嚼碎了,但她还没真正见过那个女人。
她仔细收拾了自己,但到的时候康武已经把闻博延从室内带到了马路边的广场上。
俩人背后的大厦霓虹闪烁,夜深了,广场上已经没有人,空着许多全市统一的钢木合制的长椅。
闻博延靠坐在其中一张里,靠一会儿身子往前倾,一双手撑在膝盖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身上黑沉沉的衬衫没有像往常那样规矩地扎上,夜风蹿进去,掀着鼓动。
康武在一旁随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生怕他突然栽个跟头。
“为什么还不来!”
“快来了,已经在路上了。”
“她是不是翅膀长硬了,翻脸就想不认人了!”
“……”
康武沉默了一会儿说可能是堵车了,闻博延抬头朝路上看,夜深了,他们所在的这段路上并没有多少车。
“这段本来就不堵车的。”康武赶忙解释。
片刻后余芷不声不响地走近两个人,这方只有康武和闻博延两个人,余芷有些失落,也有些庆幸。
心里松一口气的同时,眼睛里蓄了一层湿。她厌恨这件事,也厌恨自己的懦弱。
余芷和康武一人扶了闻博延一条胳膊将他带到车上。
余芷一来,闻博延就阖了眼皮。他醉得厉害,但深色衬衫上的脸还是那么不近人情,余芷没来,康武一点办法也没有。
车子很快驶上道路,闻博延早吐过一轮,洗脸的时候衬衫被弄湿弄皱,他质问余芷为什么不给他带衣服,明知道他不喜欢衣服有味道。
他眼都没睁,靠在椅背上,脸仰着,冷峻的面部轮廓在街灯的流动里若隐若现。
余芷一个字也没有,就静坐着。
康武差不多算是抗着闻博延进的门,闻博延搭在康武肩膀上的手冷素地垂着,手指还是竹节一样干净修长,但平常端端正正的人像被什么揉皱了。
他是被什么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