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老宅完备的手续都在牛皮文件袋里,皆落上了余芷的名字。余芷看着这些东西,不得不想起许多年?前的事,争着抢着要的人,没能保住的东西最后却落到她手上了。

余芷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抬眼睛问?闻博延:“这是你说的补偿吗?”

闻博延不止一次说过,他会补偿她,会弥补她。

但闻博延说:“不是补偿,是……我的讨好,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讨好。还有,我所有的都是你所有的。不要想着拒绝我,只是想你开心点。”

闻博延很认真地说了这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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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博延担心夜长梦多,但这次要配合他的人却不是他能够随意支配的。

春节期间,闻博延被?京都的那场冻引发的感冒折腾了好几天,担心细菌上了余芷的身,能见?面的时间被?闻博延主?动放弃。

这是他感动了自己的,大无畏的保护,压着所有念想,没来找余芷见?面。余芷这个?初登社会大堂的人倒是忙得脚不沾地。

又一个?春节,闻博延独自度过。

倒不是他身边没有人,人的孤独很多时候是处在人堆中?的孤独。

林家的日子过得热闹非凡,余芷在事业上取得了成绩,年?前忙应酬,年?里忙私交。新结识的杂志社一帮同事,兼顾着佟安欣那边的朋友们,余芷春节期间过得应接不暇。

佟安欣差不多知道余芷跟闻博延这两年里发生的所有事,后来不知道的事,余芷也全坦白了。

佟安欣骂过,但其实在冥冥之?中?佟安欣仿佛知道这俩人的缘分还是断不了。

因为起得太早了,因为很多事太复杂,这个?世界上顶复杂最复杂的又莫过于?人心。

什么是对?

什么是错?

有这两年?的社会混迹下来,佟安欣不是变得聪明了,在老道的前提下是变得更迷糊了。

这就像思想越贫瘠的人说话越是笃定,对社会、对生存、对人的运转秩序了解得越深刻的人,说话倒越是不敢笃定。

能拍大腿告诉你事情就是这样的有几个不是莽撞的人。越有大智慧越接近真理的人倒只敢说:目前、当下、现今是这样的,但不保证这真是正确的。

佟总是有了这样的迷糊,所以她最终结论:反正我姐妹儿高?兴,生活顺利就好。及时行乐,管它呢。

“你现在老牛逼了,真的。现在要我把你是咱家顾问?的招牌打出来,都得引一波流你信不信?你现在商业价值可大了。他不就是有钱吗?你要是想赚钱,钱算个?屁!”

佟安欣喝多了,余芷顺从地点着头。

佟安欣所说的荣誉,是余芷战战兢兢捧着的东西,于?她自己而言,除了生活得比从前更?严谨以外,还没敢拿这份天赐的好运做点别?的什么。

平台上的事现在有杂志社大家一起经营管理,视频按正常频率发表。杂志社的经营状况是稳步的一天比一天好,专栏也广受好评。

余芷已经心满意足,老爷子也说:满招损,谦受益。天不概之?人概之?。

开春的时候,余芷曾去M国参加交流活动认识的那位M国作家过来出差,特地联系她来了江城,她将人迎进他们的杂志社,热情接待。

至于?闻博延快成了余芷繁忙工作以外的调解剂。老爷子什么时候才能接纳她自己的选择,这件事太不好处理,叫她很是头痛,余芷想想就望而却步。

每次一想到这件事就先举手投降,无限期地往后拖延。

余芷是一点不知道,有个?工作比她还要繁重的人,一刻也没能把这件事放下。

桃花盛开的那几天,江城的气?温一度升至18度,京都的老爷子答应开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