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里撞进一道?熟悉的气味,洗涤剂的香味浅淡,一个人的体温的气味也浅淡,两者混合出一种?特殊的清浅味道?。

余芷的嗅觉认得。

液体淋上衣料的声音传来,未能及时浸进衣料的液体落地?的声音哗哗传来。

一瞬间,余芷的眼睛一睁一闭,面前的胸膛已经?挪开。

闻博延转身将白?映樘一胳膊抵在了路边法国梧桐粗壮的树杆上。闻博延发火的动?作非常粗暴,白?映樘的身体砸上树杆的动?静撞得整棵树都?晃了晃,落下不少枯叶。

“他泼的是可乐,他泼的只是可乐!”白?映秋的声音大叫起来。

白?映樘原本就失去?了理智,这下被突然多出来的人这样欺负,还是闻博延!他发疯了的就开始破口大骂,也反手挥拳朝闻博延招呼。

但两个人实力悬殊,在余芷和白?映秋都?同时震惊的短短几秒钟内,白?映棠已经?被反剪了胳膊压在路沿下的沥青路面上。

白?映秋的箱子里为什么会有一杯没?有喝完的可乐,那是白?映樘买的,但他天生哮喘,根本就不能喝可乐这种?东西。

白?映樘被压在地?上后哮喘发作,这场闹剧才结束。

白?家的车就停在路对?面,司机并?白?映秋合力才将白?映樘架上车带走。

安静的街道?复归平静,路边停靠了一辆宾利,午夜蓝的漆色在夜雾里泛着冷光。

余芷手里还握着手机,她静默地?看人,后者也静默地?看着她。

余芷的目光是复杂的,有刚才余留的惊吓,有疑惑,有诧异,有避之不及。

有疑问,闻博延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也莫名?想到那份匿名?资料。

路灯昏黄,闻博延西装冷沉的后背被可乐淋湿,精致的西裤也受了波及,裤腿上也湿了不少。但这些外在的事没?有进入他的眼底。

闻博延低脸,将湿了的深色外套从身上脱下来。

一直落在余芷脸上雕刻的视线也挪了开,“我正巧路过。”

余芷没?说话,一双花瓣一样的眼睛看着人。无论看到了喜欢与不喜欢的事物,她的眼睛都?是这样美好的形状。

但这副美好的花瓣眼型之中,那眸光是冷的,是不具备任何好的情感的。

低头整理外套的人眸色渐深。

闻博延将湿外套抖了抖拎在手里,“一个人在外边别逛得太晚,早点打个车回家吧。”

说完他就转身走开了,背脊黑深深的,伸出一截肤色冷白?的手拖开停在街边的宾利车门。

高高的身体略一躬身就进了车里,他上的是驾驶室,湿了的衣服随手扔向副驾驶。

车里显然只有他一个人。

整个过程非常利落,车子很快就消失在余芷的视线里。

似正如他所说,他正巧路过。

余芷手上的手机响起,打断了她追远的视线。司机说他的事都?办好了,她现在准备坐车了吗?

“我也结束了。那麻烦你了。”

“哎不麻烦不麻烦。”

秋风摇落叶,余芷挂断电话,低眼看到了地?上留下的一滩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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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芷看得很准确,一个杂志社的失败,对?白?家的确是没?有多大影响的。

但白?映秋自身的生活失败倒给白?家带来了巨大的隐患。

闻白?两家不睦的事,就像两头豺狼反目成仇。曾经?强有力的合作伙伴,一旦反目就很有可能成为最强劲的敌手。

闻白?两家最早的决裂,是闻家引发的。白?家的人能在商场上立足也不是没?有手段,闻家不仁,那也别怪白?家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