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一对着急的夫妇不断在屋外踱步,想来就是这位丁小姐的父母了,廖芙听见下人称那位四十啷当岁,精神瞿硕的中年男人为“丁镖头”。

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回廊下站着的两个不相干人士,小跑过去,在镖头耳边耳语几句,又朝他们指了指。

丁镖头朝这边看了两眼,带着夫人走过来。

当镖头的自有一身好功夫,走南闯北见识也多,换做旁人看见有人擅长女儿生产的宅子,定然早已大发雷霆将他们乱棍轰走,丁镖头却只是客气地将他们请离。

徵鸣不为所动,在家丁围上来的时候,淡淡开口:“我叫言时修,凌云应该跟你提过我。”

听到这个名字,丁镖头的神色立即换了换,还没开口,身旁的妇人已经扑了上来抓住徵鸣的袖子,未语泪先流:“你认识我家姑爷?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是不是真的抛下我家女儿不要了?”

“我女儿在给他生孩子,他竟然半点影子也不见,真是个铁石心肠的王八蛋!”妇人崩溃大哭。

徵鸣抿了抿唇,廖芙清晰地从他身上感到一闪而过的寒意,却被他自己很快克制了下去。那双清湛的眼眸冷光沉沉,仿佛压抑着什么般开口:“他是什么样的为人,你们比我清楚。如果他真是个一走了之的混账,你当初不会同意把女儿许配给他。”

最后一句,他是对丁镖头说的。

这位沉稳的镖头看不出喜怒,目光从两人紧牵的手,落在他怀中的芍药上,叹了口气:“这也是凌云的嘱咐吧,我替小女收下了。”

他收了花,带着泪水涟涟的夫人又回到了女儿的产屋前等待,只是这一次,没有人再来驱赶二人。

这场生产十分漫长,天色渐渐趋于昏暗,院中亮起了灯火,照得每个人脸庞上都是热汗。

廖芙也不知不觉被这紧张的氛围感染,翘首以盼地等待起来。

到了戌时,孩子有惊无险地出生,然而还没来得及欢呼,首先响起的是接产妇人的一声惊叫:“这孩子……这孩子,怎么生成这幅德行!”

“什么?”丁镖头神色一凛。

跨入门槛,屋内还缭绕着未散的血腥气,女儿已经疲倦得在床上昏迷过去。摇曳的烛火旁,站着一脸惊恐的产婆,她托着手中的婴孩,却仿佛托着什么妖精鬼怪,手一抖,刚出生的孩子就那样朝着地下摔去。

眼见血腥的一幕就要发生,幸好被一道人影及时接住了。

徵鸣冷若冰霜的眼神落在产婆身上,吓得她腿软跪地,似乎连那婴儿的怪状也无足轻重了起来。跟在他身后进来的廖芙看了看小婴儿,也为之一怔。

平心而论,小婴儿长得绝对不难看。虽然因为刚刚出生,有些皱巴巴的,但眉眼清秀无比,都说女儿肖父,能看出这孩子的父亲也定然是个俊俏的美男子。

只是在她的眼尾、手肘处,竟然点缀着鳞片似的东西,这才吓到了产婆,连她的外祖父、外祖母也一时不敢靠近。

屋子里,只有徵鸣是沉静的。他用不甚娴熟的姿势,抱着什么物件般,把孩子抱到了一盆清水旁,然后又不太细心也不太温柔的姿态洗去了孩子身上的血垢。

他全程冷着脸,孩子却在他怀里咯咯笑起来。当血水被洗去,那些鳞片也渐渐淡了下来,就像消散的山水墨画,隐入了皮肤之下。

廖芙看着这一幕,有点猜测到姑爷凌云的身份了。

丁镖头这才如梦初醒般,小心万分地接过了孩子。这之后,照顾孕妇的照顾孕妇,打扫屋子的打扫屋子,井然有序地走上了正轨。

产妇还未醒来,之前徵鸣带来的芍药被插在一只细颈花瓶里,放在丁小姐的床柜前。

廖芙为了不挡道,从拥挤的产屋中离开,她站在屋檐下,呼吸夜晚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