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一瞬间的站直只是错觉。
“没什么。”
他的声音十分好听,叫人耳尖酥麻,伴随低而模糊的语调,似一首夜海上飘来的歌谣。
那老人转过脸来,定定看着他,似乎想从他的神态里找出欺瞒的痕迹,但他忽然说道:“来了,鱼上钩了。”
御史中丞的马车从长街尽头驶来。车轮碾在青石上,不时发出细微窸窣的轱辘声。贾勉半闭着眼,一手搭在膝盖上,随着哼唱的小调拍打着节奏。
忽然一阵风起,吹开了车帘,带来一丝透骨的寒意。马车内,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个人。
他睁开眼,本是要伸手关窗,猝不及防看见了对面的影子,一双滴溜转的鼠眼顿时睁大,未来得及高呼,脖颈上已经多出逼人的寒意。
桌上冷透的茶水凝成了一把匕首,此刻就横在他的颈边,哪怕吞咽一口唾沫,都能直接见血封喉。
膀胱中蓄起了热意,整个人哆哆嗦嗦发着抖,他屏着气,从喉咙里逼出细若蚊蚋的声音:“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我是谁,不重要。”那人掀开了兜帽,随意地揉了揉头发,月华般的银发下,露出一双青玉色的瞳仁。
对视的刹那,似乎被一只手狠狠攥住了心脏,贾勉一阵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