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就只有他们两人。海崖之下有风吹了上来,卷起她一袭赤色的婚袍,如生锈的晚云在夜色中翻飞。
他牵着她的手进了屋子。
廖芙在喜床上坐下,锦被精致而厚软,她的手指碰触到了其上铺着祝福含义的花生和红枣。过了一会儿,徵鸣走过来,冷白的二指捏住了盖头一角,廖芙紧紧盯着,他却又放下了盖头,转身来到桌前。
桌上是一杆喜秤,秤杆上有秤心,寓意称心如意。
他拿了喜秤,又走回来,庄重而谨慎地挑开了她的盖头。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芙芙?”他诧异道,“你怎么了?”
廖芙只是用湿红的眼眸看着他。很快,他反应过来什么,将喜秤放到一旁,挑起她的下巴。
“……”他低头深深咬住虎口,含了一口血,吻住她的唇。
一缕血迹顺着她雪白的下巴滑落,落了一滴到锦被上。一股浓郁的冰凉血腥气息侵犯了口腔,然而咽下去的瞬间,她一直无法自控的身体,渐渐复苏过来。
她深深喘了口气,额头上都是冷汗,一下子栽倒在他的怀中。徵鸣把一杯茶水递到她唇边:“乖,漱漱口。”
廖芙摇了摇头,拉住他的衣袖,嘶哑着声音道:“快回去救人,见血翠来了!”
他拍着她的后背为她顺气,同时村落中有隐隐的呼声传来。村子离吟风崖有些距离,若是在这里都能听到动静,那村里的喧哗声定然是很大了。
徵鸣掀开窗户,本该灯火熄灭,寂静无声的雪夜,骤然绽开一蓬蓬绚烂的烟火。那是求救的信号烟。
激烈的火光在村中燃烧起来,里面有晃动的黑色人影。听廖芙断断续续说完情况,他关好窗,又将廖芙抱到床上坐着:“我回去一趟。”
在离去的刹那,廖芙捉住了他一根手指,紧紧攥着,那流着泪的眼睛分明在说:带我一起去。
徵鸣回过身来,摸了摸她的脸颊,将她唇角的血渍拭去,极轻微地蹙了下眉,柔声道:“村子里现在很危险,你的毒还没有解完,我不能带你去。银鲛血能解毒,但生效需要一点时间,我保证,我不会让你在这里独自待太久,我会很快回来的。”
廖芙紧攥他的手指这才慢慢放开。
其实,她一点也不想让徵鸣离开。她现在很害怕,很惶恐,就像某种很不好的事就要发生了一样。
门外传来上锁的声音,接着又是他隔着门和风雪传来的低声:“如果不是我,谁来了都别开门。”
廖芙点点头,却又意识到他看不见。门外已经传来他踏雪离去的声音。
从这处依旧能看见山脚下青月村的火光冲天,廖芙想起村中那些熟悉的人们,芸婶,玲珑,无魇……他们会没事的吧?
廖芙现在能说话了,只是灌了好几杯冷茶下去,喉咙依旧干渴。身体的僵硬感渐渐消退,她站起身走到窗边,还想再看看徵鸣的踪迹,门外却在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她一言不发,捂着嘴巴往墙角缩去。她还记得他的嘱托,不是他的话,谁来也别开门。
迟迟未得回应,那人开口了,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殿下,是我。”
廖芙本来不想理会,但一听钧川的声音就头脑发懵,纯纯气的。她想大声质问,是你把青月村的事情告诉了琰王?但还是没有开口。可门外就像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似的,开口解释道:“不是我……我没有把你在哪里的事说出来。”
“不是你,还能是谁?”廖芙冷冷讽刺开口。
门外顿了一下:“是遥夜。”
“如果你熟悉他,就会知道,遥夜的蛊虫能追踪一个人到天涯海角。一定是在宅子里的那段时间,他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