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莱森抓住了这个机会，并且他的能力和在联盟中的威信也足以撑起这个身份。

但是同样的，这是一场危险的博弈，即便获得了元首的支持，他也不一定就能在那两个老牌势力手里夺得权力，诺尔曼元首也不一定就能完全信任他这个上将之子，到最后谁胜谁负，都只能算是一场未知数。

许黎想不明白他这样冒险的理由是什么。

所以他问莱森:“你用什么条件换的诺尔曼元首帮你？”

莱森毫无隐瞒，如实道:“退休。”

许黎:……

漫长的沉默。

“所以说，”几分钟后，许黎艰难的开了口，他组织着语言，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你费尽心机把那两伙人打压下去，爬上除了元首之外的最高位，就是为了……退休？”

他这样一说，莱森似乎也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于是补充道:“也不完全是吧，主要是想找机会把凯泽解决了。”

他用十分平淡的语气说着荒谬中带着几丝合理的话:“既能摆脱掉那个无聊又一堆命令的上将，又能弄死凯泽，结束之后还可以不用再开着飞船到处杀人，不是很划算的事吗？”

许黎再一次沉默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一时之间消化不了如此大的信息量，顿了一会儿后才道。

“我还以为你喜欢战争，才总是杀人的。”

闻言莱森换了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大概想知道在他脑子里自己到底是一种什么可怕的形象。

“为什么会这么想？”莱森说:“如果没有战争，我应该就不会杀人了。”

许黎愣了一下，似乎稍微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是说，”许黎问:“你从十几岁到现在成为上校，都是被迫的吗？”

这个问题让莱森犹豫了一下，他说:“也不算是强迫，只不过除了参加战争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他回忆道:“埃布尔·格利斯就是我的父亲，一直以最高的标准训练我，八岁开始我就和成年alpha待在军营里，每天体能和精神力训练，那些人下手很脏，埃布尔让他们盯着我，一旦失误就会挨打，我在那里待了四年，后来我就把他们都杀了。”

“埃布尔看到之后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我送去了舰队，我开始参加战争，杀了很多人，慢慢就成了上校。”他认真地想了想:“不过杀人也不是因为喜欢，只是有的时候会觉得很烦躁，那样能让我冷静下来。”

最后他摊了摊手，“所以与其说是喜欢或者讨厌，不如说是习惯。”

习惯了用暴力去制服别人，习惯了想要的东西就去掠夺，习惯了战争，习惯了杀人……

短短几句话，就已经涵盖了莱森27年的全部人生。

……

想到这，许黎几乎不知道要怎么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喉咙有些干，他咽了一下口水，试探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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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另一个父亲呢？”

莱森看着他，平静道:“我从没见过他。”

说这些话时，他甚至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经历的事情有多么不可理喻，而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许黎也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总是看上去那么阴晴不定、喜怒难分。

因为没有人教给他怎么去表现自己的心情，怎么去用正确的途径向别人索取，怎么排解负面情绪，还有怎么去表达感情，表达爱。

之后许黎和莱森没有再聊很久。

结束通讯前，莱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