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了,先带着,等我赚了钱,再托人捎给你。”

裴衍顿住,忽而心里塞的满满的,说不清什么情绪,只隐隐觉得内里有根弦,被一只小手拨弄了一下。

他下意识想去握她的手,手指动了动,又忍住了,只问了句:“哪里来的钱?”

“原先卖口脂赚了几两,又当了几件物什。”

裴衍见她言语轻松,眸子里却透出些不舍,当即又追问了句:“是何物什?”

媚生忽而没了音,垂下头摸了下自己空空的手腕,低低道:“值钱的首饰衣物都当了,旁的倒是没什么,就是......就是母亲留给我的玉镯,自小带到大的,有点舍不得。”

默了一瞬,又补充了句:“这是母亲留给我唯一的物件了。”

说完迅速摸了把眼角泪,抬起头来,又挤出了笑颜,故作轻松道:“夫君以后是要做大官的,定是能给阿生赎回来的对不对,我等着便是了。”

裴衍唇角弯起,抬手摸上了她的发顶,轻轻揉搓几下,哑着嗓子道了声:“好。”

他忽而想起案上的瓷瓶,将人拉进了厢房,指了那瓷瓶,轻咳一声道:“药买回来了。”

媚生瞧他耳垂上透出些许绯红,一时起了戏谑之心,立时眼儿里盛满了天真,来晃他的袖子:“夫君,这药要如何用,可是口服?”

“外涂。”裴衍手指在案上点了点,见她还是一脸懵懂神色,又是一阵头疼,斟酌了半天,才硬着头皮道:“涂在......涂在我碰过的地方。”

“可是......”媚生满面的红晕,期期艾艾:“可是.....夫君哪里都碰过了,这小小一瓶似乎是不够涂抹。”

裴衍脑子里又是轰的一声,背着手还是冷肃模样,只耳根却红了个透,一时实在是难以开口。

媚生见他如此,到底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裴衍一愣,才反应过来被这小姑娘戏耍了,忽而扬了眉眼,将这狡黠的姑娘抵制墙角,在她耳边低语:“怎得,要夫君给你涂?”

媚生瞧他一脸认真神色,竟要动真格的,一时又犯怂了,手一抖,碰倒了案上的笔筒,抵住他的胸道:“不......不要。”

“裴肃之!”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喝打断了两人的私语,霍氏一脸的怒容,站在西厢门外:“媚生还小,你有点节制!”

霍氏是过来人,早起听见西厢动静,自是晓得怎么回事。为了避免尴尬,主动避了出去,没成想再回来,这屋里的动静竟还不止。

没想到平素清冷模样的儿子,竟如此胡闹,这要伤了小姑娘,如何是好?当即再忍不住,出声呵斥。

这一声吼,让屋内的两人都尴尬不已,一时有些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