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昭转头,眼刀甩来,她势头蔫了,收回撑衣杆,无声骂了一句。
方牧昭掏出烟盒,抖了抖,咬出一支点上。
任月斥道:“臭死了。”
方牧昭:“不抱你了,行吧?”
任月挥了挥撑衣杆,赶狗。
方牧昭:“你脚好全了?”
任月:“照样能打你。”
香烟渐渐冷却那股势头,方牧昭的脑袋还在回放刚才的变化。
他跟懵佬也没多大区别,碰到喜欢的女人,一样按捺不住欲动。
只是他多了一点理智,去转移,去压抑,本质还是人模狗样。
任月继续撑衣服,偶尔看一眼方牧昭的侧影。
只穿一条黑色长裤,腰际分界明显,身材比例优良,一身肌肉壮硕流畅,肩宽腰窄,看着健康而富有力量。
他魁梧的体格带来安全感,有时也令她发怵,比如刚才……
如果方牧昭想霸王硬上弓,任月身高勉强一米六,完全没有优势。
说到底,她对他还是达不到100%直触心灵的信任。
方牧昭今晚比较反常,烟灰全部随手弹地上。
任月收完衣服,走到他身边,正好借机教训:“一会罚你扫干净。”
方牧昭丢了第一个烟头,准备咬第二支,“我要抽烟。”
任月挨着栏杆,撑着下颌,斜了他一眼,“我就站这。”
方牧昭握着烟盒的手悬了一会,最终塞回裤兜,轻轻一叹。
任月:“你这么总叹气,今晚老了起码三岁。”
方牧昭:“你改口叫叔,我不介意。”
任月想起同事姐姐的调侃,有钱才叫叔,没钱只能叫那男的。
这男的问她:“你不喜欢戴首饰?”
从小到大任月只有一个银手镯,后来变成孔珍的祛风利器,跟蛋白一起包着擦身,擦完银镯子变黑,就证明体内有湿气。
任月白了他一眼,“问的什么风凉话,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就跟你们男的喜欢车一样。”
方牧昭自嘲一笑,点头,“我确实想换掉货拉拉。”
任月:“我会早点还你三万,让你早日实现梦想。”
方牧昭:“你喜欢哪个品牌?”
任月想起他送过的两枚玉兰花,脱口而出:“梵克雅宝。”
方牧昭眼神一顿,“不能换一个?”
任月:“反正买不起,我还不能喜欢一下?”
方牧昭:“还有卡地亚,宝格丽,之类。”
任月愣了愣,心头没消散的疑云重新聚拢,越滚越大。
她问:“你竟然懂?”
方牧昭:“你不懂保时捷?”
任月释怀些许,他跟着老板出入,每天应该见到许多穿金戴银的有钱人,包括富婆。
转念又不太乐观。
他长期浸泡在一掷千金的奢靡环境,贫富差距更为直观,长期以往,不知道会不会心理失衡,像任开济一样铤而走险。
环境对人的打磨超乎想象。
任月每天打交道最多的是各种仪器和数据,工作环境相对简单,同事们披上清一色的白大褂,彼此只有技能的差距。
她问:“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方牧昭:“想送你。”
热风轻送,捂得人眼角发涩,任月偏开脑袋,不看去身旁的男人,不想再分辨真心的含量。
任月:“你留着送给你以后老婆。”
方牧昭面朝夜色,自嘲点点头,只要他还叫倪家劲,就抹不掉烂仔的标签。
他说:“我不偷不抢。”
任月:“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