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昭:“基本都在外边跑。”
任月大致有了决定,“再看吧。”
方牧昭:“早点拿驾照啊,任医生。”
任月哀嚎一声,科目二刚刚挂了。
方牧昭一脚油门开到滨海公园,在附近找了一家烤肉店吃晚饭,散步等晚高峰结束再返程。
第一批候鸟依稀就位,周中傍晚的海边栈道鸟比人多。头顶偶尔掠过一两只,给行人空投“白色礼包”,栈道、围栏和礁石上到处可见它们的涂鸦。
海风潮润黏腻,像情人的吻。
方牧昭扶着任月的腰走了一会,彼此间距不稳,有时撞一起,有时隔了半臂之距。他偶然扶到了任月的手肘,顺手往下滑,捞起她的手。
任月和方牧昭好一阵没讲话,偶尔相视一笑,并不尴尬。
这样简单的生活,他们足足等了一年。
任月:“不知道你上班后,隔多久才会有这样的机会一起散步。听说刑警办案全国跑,两三个月不着家。”
听起来泥猛即将复活,又是一走好长一段时间不见人。
方牧昭:“碰上大案会这样,但每天都可以手机联系。”
任月:“每天?”
方牧昭:“每天。”
任月:“少一天罚钱。”
方牧昭:“罚来罚去,左手倒右手,我的钱还不都是你的钱。”
任月:“现在就做好被罚的心理准备了?”
方牧昭:“给你送钱还不开心。”
天已灰黑,华灯初上,任月和方牧昭走了一段折回头,汇入晚高峰的余韵,返回金枫花园。
方牧昭的防水包还在任月的鞋柜上,给足他上楼的借口。
时间尚早,还不到冲凉上床的时候,任月坐椅子上,给刚在地库被蚊子咬的手臂擦药。
方牧昭隔着小餐桌,坐她的对面。她没开口赶,他就不走。
任月:“上班前你都待在海城?”
方牧昭:“你留我?”
任月白了他一眼。
方牧昭正经说:“重阳回来后再说。”
任月拧好药膏,“万一,我是说万一,搬到一起住之后有矛盾呢?”
方牧昭:“有什么矛盾?”
任月:“我说万一。”
方牧昭:“无端端万什么一。”
任月:“毕竟之前……”
她随意做了一个手势:你知道,分过手。
方牧昭:“我已经不是泥猛。”
任月轻轻叹气,“我总感觉,我们有一些不可调和的地方,不是因为泥猛的身份造成的。”
方牧昭:“我没这种感觉。”
任月:“就是这种感觉,牛头不对马嘴,我说东,你想西。”
方牧昭不恼反笑,“你说说,这个‘东’到底是什么东西?别告诉我‘东’只是一种感觉。”
任月刚想点头,忍住了,犹豫要不要直说。
谈恋爱不是教学活动,有错就提出、教导、改正,再享受改正的虚伪成果。
成年人的顽固超乎想象,改变并非易事。
恋爱只是一种选择,选对继续享受,选错买单离场。
任月起身,“刚刚出汗太黏,我去冲凉。”
方牧昭:“你刚擦了药。”
任月:“你先洗。”
方牧昭:“一起。”
方牧昭不经意的调戏意外点燃了任月的心火,就是这种感觉,她想说的“东”的所有意味。
任月冷笑,“你就想。”
方牧昭坦坦荡荡,“我当然想。”
任月:“对啊,你每次来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