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咬住胳膊上纱布的活结,一拉,很容易就将包扎的纱布整个扯了下来。白色纱布粘连着血痂,被暴力一扯,连带着伤口也跟着再度撕裂,甚至比之前还要更严重了。
纪知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殷红的血液从小臂上滴落下来,落在白色的床单上,绽出一朵一朵血色的花,她的眉毛都没皱一下,只是俯身,将伤口按在身下男人的嘴唇上。
血液从被她自己用刀割裂开的皮肉缓缓流出,将灰白的嘴唇染出血色。
然后越流越多,顺着嘴唇汇集到嘴角,又因为越聚越多,突破表面张力的极限,顺着脸颊滑落。
血的腥味充斥鼻间,失血量一点点增加,纪知的脸色一分一分变得苍白,却硬是忍着没动。
空气安静得,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呼吸声。
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想,眼神就直勾勾的,一直盯着伤口和嘴唇相交的地方,看着猩红的血液从她被割裂的肉与血管中一股一股流出,被紧闭的嘴唇阻挡,最后全都落到床单上,染出的血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终于,也不知过了多久,边然一直纹丝不动的喉结蓦地上下滚了滚。
嘴唇缓缓张开,眼见着血液就要顺着嘴唇的缝隙渗进他的嘴里,脑子里甚至已经出现血淌过舌头最后汇进喉咙,被一口咽下的画面。
咕咚、咕咚。
先是血,再是肉,最后变得和外面那些丧尸一样。
还会去吃别人的血和肉,去吃别人的……吗?
在大脑下达指令之前,身体已经飞快地抽开还在往外流血的胳膊,两只手按过去,挡住他的嘴,不许他咽,胡乱擦掉还残留在他脸上的血。
结果越抹越花,越擦越乱。
边然好好的一张漂亮的脸,被她搞得像个怪物。
男人的大手按上她的后脖子,还残留着被她的血液带去的体温的嘴唇贴上她的眼角,舌头顺着眼尾舔了一下,纪知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眼眶烫得厉害。
一滴一滴,然后变成一行一行。
全被他舔走。
在后知后觉的失血和缺氧的眩晕中,纪知恍惚间想起昨晚的梦。
她像是被困在那个大雨中潮湿闷热的玄关了。
只是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就已经知道梦的内容。
有前车之鉴,这次她刚被边然按着肩膀坐下,就连忙从他手里抢过毛巾。
“哥哥,别……我自己来……”
边然见状倒也没和她抢,但还是像过去梦中无数次那样,在她面前蹲下,一只手随意垂在前面,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皮半搭着,和平日里一样懒散的视线低垂,落在她的脚上。
被毛巾包裹住的脚趾明明在她自己的手里,却还是像是被他的视线烫到,一点点蜷缩起来。
被他看到了,唇角一勾,弯出一个带着些捉弄意味的笑。
“这么怕我?”
他说。
0014 想要
“这么怕我?”
“……”
屋外的雨水还在敲打着窗户,室内的沉默似乎让雨声变得更大了。绵长无尽的雨声中,时不时夹杂着几声闷雷。
纪知的双脚缓缓收回来,两只手抱着膝盖,脸深深埋进胳膊,很典型的自我防御姿态。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过了几秒,头顶传来温热的触感。
挂在她脖子上的毛巾被重新拿起,盖在她的头顶,覆在毛巾上面的手指揉着她的发根,是边然在擦她湿得还在往下滴水的头发。
“怎么,小没良心的,你也觉得有点对不起我了?”
蜷成一团的小人闻言蜷得更小了些,过了好一会儿,才悄悄伸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