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的木板在脚下吱呀作响,咸湿的海风裹着鱼腥气扑面而来。魏欣攥着船票的手心沁出汗珠,藏在蓝布衫下的南部十四式手枪硌得肋骨生疼。
她装作不经意地打量甲板上的乘客:戴竹编斗笠的男人正往船舱搬咸鱼,动作利落下却透着股不属于渔民的僵硬;
船头卖糖水的阿婆摇着铜铃,说话时舌尖抵齿的发音方式,与标准南岛方言总差着微妙的弧度;
而倚着桅杆的瘦高汉子,卷着裤脚露出的小腿上,有道形似弹片擦伤的旧疤。
魏欣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觉得这几个人都有问题,但是到底哪些是她的人她也不确定。毕竟,她没有跟这些人打过交道。一切,等上船再说。
“妹子,快上船。” 魏欣扯着林翠翠的袖口往舱门挤,余光瞥见阿婆将铜铃连摇三下 这是行动开始的信号。
林翠翠却突然驻足,这船现在在林翠翠的眼里就是即将要将她吞噬的猛兽,她怎么会轻易的上去呢?
目光扫过船舷边漂浮的竹筒,上面新刻的符号与儿子西西摆弄过的神秘纹路竟有几分相似。她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腰间东西,冰凉的触感让她心跳加快的同时也有一些安心。
这些,应该是部队那边的准备的吧?是同伙吗?林翠翠不敢决定。这也有可能是威胁。
“妹子,你怎么了?快上船啊,快要开船了。”魏欣有些着急,万里长征走完了,就差这最后一哆嗦,她绝对不允许林翠翠退缩。
林翠翠唇角含笑,一边上船一边说,“嫂子,这船让我想了我们一家子刚刚到这边来的时候。哎,一晃,时间过得可真快。”
魏欣现在哪有时间跟她唠家常,她敷衍着应和,“可不是吗?咱们过来随军的,谁不是远离家乡故土,只要日子过得好,在哪里都一样。”
林翠翠笑着应和着,跟着魏欣一起站在了栏杆边。这边后面就是大海,总归是有一面是安全的。
船缓缓离岸,林翠翠倚着斑驳的栏杆数浮标。他们不可能刚上船就动手,怎么也得离南岛远点,这样部队支援起来也没有那么快。
林翠翠不动声色的将周围的人都看了一遍,很多人朝着她释放了善意。但是林翠翠并不知道是人是鬼。她知道自己没有敏锐的侦察能力,也不知道哪些人是真正的好人。
所以,她决定一切尽量靠自己。如果自己靠不住了,那也只能凭借直觉选择相信的人了。最终她的目的是回家。将那些坏人找出来,之后她安安心心的回家去。
林翠翠一边尝试吸收灵力一边数着浮漂,当数到第179个时,卖糖水的阿婆突然踉跄,铜碗里的褐色液体泼向她的裙摆。
“对不住哟!” 阿婆操着南岛方言道歉,枯瘦的手指却在林翠翠裙摆上快速划过,留下三道暗红指痕。
林翠翠低头瞬间,瞥见对方指甲缝里藏着半片靛蓝碎布 和刚刚他们经过的那间杂货铺老板掸灰时飘落的布料颜色一模一样。
林翠翠心里一惊,难道,刚刚魏欣绊脚是在传递消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她当时感觉有些不对,但是她是真的不知道魏欣是在干啥?
难道绊脚也是传递消息的一种?那她要传递什么消息呢?他们的计划不都应该是提前就已经安排好了的吗?
林翠翠低头沉思,可是老太太不给她机会,“哎呦,女娃子,真是大娘对不住你。这衣裳一看就是新做的。老婆子这腿脚哦,真是抱歉了。”
“不碍事。” 林翠翠刚后退半步。大娘就一把要抓住林翠翠,林翠翠又往旁边侧了侧身。“大娘,一会干了就好了,真没事。”
大娘一抓抓空了,她有些急切的说,“那怎么行?女娃子,大娘包袱里还有一件衣裳,早上有点冷,大娘就多拿了一件,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