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把球码齐啊。”殷宝儿说。
“去器材室再码。”
“随便你。”她哼了声,干脆将手松开,全让连景出力,正大光明地偷懒。
连景将推车往器材室推。殷宝儿缀在他身后。
二人一路无话。
“啪”地一声,白色灯光打了满屋,将一排排铁架照得反光。
值班老师已经下班了,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器材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除了筐就是铁架子。连景想对殷宝儿说什么,话还没出口,她先去了另一边:“我弄这些球拍,你弄其他的。”
连景只能说好。
球类全部整理完,其实还没过多久,他却总有种来不及说话的错觉。
可是要怎么说呢?
在他们的关系里,从小到大,殷宝儿总是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反而是他比较容易生气,而道歉的那个也总是殷宝儿而非他,他主要负责快速原谅。
殷宝儿时常将撒娇认错做得太熟练,使他以为这没什么难的。可如今关系倒了个个儿,他却手足无措,连嘴都不知道要如何张开了。
想了又想,连景先去后面的洗手池洗了手,这才走过去,低声道:“我帮你。”
“不用。”殷宝儿用手肘把他撞开了,阴阳怪气,“我怎么敢麻烦年级第一帮我做事,多折寿啊!”
“……你别这么说话。”连景无奈低头看她,“别生气了。”
“没生气。”
“殷宝儿。”他突然叫她的名字,旋即努力将声音放柔,“对不起,我错了。”
他头一次这么郑重地道歉,殷宝儿起了兴致,抬头问:“你哪儿错了?”
“我早上说的话太过分了,你学习进步是好事,我不该那么打击了。”连景生怕她不信,想了想,画蛇添足,“第148名也很厉害了。”
殷宝儿:“……”
半晌,她反应过来:“谁教你说这些话的?”
“没人教,我自己想的。”少年老老实实回答。
“你能有这种觉悟?”殷宝儿不信。连景这家伙嘴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前惹到她怎么没见他态度这么好?
“我为什么没有?”连景反问她,“做错了事就要来道歉,而且我不想你不高兴。”
宝儿怔了怔。
她本来就很好哄的,小时候摔哭了,连昱给一根棒棒糖马上就能喜笑颜开地乖乖涂药,现在也是这样。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来求我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原谅……”她话没说完,看见连景松了口气,又想逗他,“等一下,你就这么嘴上说说啊?”
连景卡壳:那他还能做些啥?
“我保证以后不乱贬低你了。”他绞尽脑汁,最后这样说。
“还有呢?”
还有?“我晚上请你吃饭?”
请吃饭,这不是他本来就该做的吗?殷宝儿哼了一声,不满意。
连景只好耐下性子,一手撑着放羽毛球拍的铁架,一手帮她把沾到脸上的碎发拢好:“你想要什么?”
殷宝儿仰了仰脸。
连景:“?”
“亲一下。”
少女说:“亲我一下。”
连景犹疑着没动。
“器材室又没监控,你这点诚意都没有?”殷宝儿迅速使用激将大法,“那算了,无聊。”
连景只得低头在她脸上印了个吻。
殷宝儿达到目的,笑起来,开口却是得寸进尺:“要亲嘴。”
“……”
她已经闭上眼睛嘟着嘴迎上来了。
从连景的角度看,圆脸圆下巴,卧蚕在眼下鼓出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