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渚微怔,将眸底烦闷都隐藏起来:“我起初就告诉过你的,我不会应允。”

“殿下……”林筱抓住他的衣角伏在地上道,“现下京中盛传您与肃远侯之事,实在有伤您的名誉。妾身不在乎你究竟喜欢谁,只要你娶了妾身,纵然外头再多闲言碎语也都于您无碍了,到时候无论是肃远侯还是什么旁的……”

“林筱,”言渚打断她的哀戚请求,一双眼睛柔和看着她,“我从来觉得你是个聪明的人,这么多年装作爱慕我做出种种事情,我也都没有计较。你兄长觉得,你是真的倾心于我,可你这双眼睛里装的究竟是爱慕还是算计,我看得出来。你这样情急,不如就告诉我,到底为什么,非得嫁给我?”

她楞在那处,眼底的泪水正泛着波光,今日的言渚没有对她恶言相向,反倒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想好了,娶你,莫说我,就算是我母妃也不可能答应,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若直接告诉我,还有些生机,”言渚从怀中拿出一枚印章递给她,“认识这个?”

她慌忙拾起,见上头篆刻着“沂园”二字,她脸上挂着眼泪慌张道:“这是……兄长的私印,怎么会……”

沂园,是林辅生只有几人知晓的别号。

“若是想说,便快些。”言渚不待多解释,只这样看着林筱,等到那烛火都要燃尽昏暗时,纠结的女子脸上终于露出了别样的神情。

言渚晚上又翻进来的时候,差点被陆思音的匕首给刺中了。

“你做什么?”

陆思音听见了声音才安了心,而后抓着人的衣缘凑上去闻。

“你见过林筱?”

言渚微楞,而后承认。

“出宫的时候遇到了。”

“那是她专程等着你吧。”陆思音轻推了一把钻进了被子里。

那日之后她惊觉自己的心思,不由得慌张想疏远,可那人一旦伸了手过来,她总是有藕断丝连的心思,今夜本该直接将人推出去,临到关头她还是收了手。

言渚原本觉得女子的小性子是最难将就的,从前看西南王哄着自己妻子算是受尽了折磨,那时他便觉得这样的情形真是麻烦。

可此刻他心底却是欢喜更多,去拉扯她,那人却转过脸死活不看他,直到陆思音摸到他手臂上衣服破损的痕迹。

“这又是哪里来的?”

“明早问你的堂兄去。”

“你叫他看到了?”陆思音紧张坐了起来,倒被言渚抓着机会揽进了怀中。

“看到了,不过我叫了几声,他以为是野猫。”

“堂堂端王还会猫叫呢?学两声来听听?”她笑着捏了捏言渚的耳朵。

言渚脱掉靴子便翻上了床将人笼在自己身下:“不如容娘的叫声好听,什么时候将药停了,想听听你那声音吟起来的时候是不是比猫还恼人,到时候再让你的堂兄听听。”

“你别去招惹他。”

念起二人今日亲近,言渚咬住她耳廓引得人嘤咛一声。

“你倒是在意他。”

“那是我兄长唔……”

粗粝舌头又挑弄在她温热口中叫她喉咙发不出半点声响。

“他在庭院中叫人搬着什么东西,是何物?”

陆思音喘着粗气略微思索了阵:“似乎是他叫绿英将冠礼所需之物搬进来了。”

冠礼……

言渚眼神微暗:“何时冠礼?”

“三月之后。”

也就是三月之后,她也该离开京城了。

她看不到面前人的眉头皱起,良久之后那人才问:“真的……要当一辈子肃远侯吗?”

她喉头一哽,双唇微张却不发出声响,半晌后垂下眼:“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