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从太后那儿偷出来的,是这几个月里肃远侯呈上来的,”他看着言渚翻看奏折,单手撑着脸一副惋惜样子叹息说,“原来你们不是断袖啊。”

言渚瞪了他一眼,而后看起了奏章。

“头一折,是为将士请功,她特意将你的名字放在最前面,整篇一半多都在说你的事。按例她每月都要送奏报来,每回她都要提你的事,太后不让我看奏章,我说呢,每回延吴一来消息,太后就气得不行。还有就是西南王和西南一些官员陆续都上书,言语里说要你回去处理西南事务,还有西南百姓上书,摆明了也是想找个借口把你从皇陵救出来。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太后可上火好些时日了。”言江说着。

“太后说什么了?”言渚皱眉问,看着陆思音的言辞,不禁担心。

“她能说什么,就算知道肃远侯是个女人,可如今她军功在身,名望更盛,反观朝局不稳,她难道还能去治罪功臣惹众人非议吗?”而后言江侧过脸想起一件事,“对了,原本跟肃远侯结亲的那个李家姑娘,现下已经封了公主,嫁到诉莫去了。升平知道消息的时候,气得不行。”

想到升平跟太后吵闹那个样子,言江也觉得逗趣。往日里娇纵升平,可事关朝局,太后也不会多顾忌她。

诉莫初定后,库顿很快也病重垂危,如今骨里是诉莫的王,为了制衡,太后也就同意将雍锡封王,驻守在诉莫偏南一带,雍锡也就是那个时候请旨要迎娶李星盈的。

这事情为难的一点就是李星盈早有婚约,不好强夺人志。陆思音那时候已经显了怀,见李星盈一个人坐在池边出神,叹了一声靠近问:“你若是不愿意嫁,我也写一封奏章,只要我不同意,朝中也不敢这样强行做。”

李星盈闻言倒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能嫁给侯爷,迟早也是要回京城的,可京城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处。倒不如到诉莫去,反倒省心。”

回到京城是什么光景,她自己也不愿再想。背井离乡,对她来说反倒是斩断前尘最好的办法。

“你喜欢他吗?”陆思音问。

“不算讨厌。”她就这样淡淡说着,陆思音见状也就没有再阻拦,上了书,愿解除婚约,再以侯府名义给李星盈送一份贺礼,事情才得以做下去。

言江见他出神便接着说:“前些天,太后想迁废太子的墓入皇陵,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御史在朝上大骂一通,又把你被关在皇陵的事扯出来,说太后颠倒黑白,辜负功臣,现下已经被贬到江南去了。”

将叛乱之人的墓迁入皇陵,这样一来不免就让人觉得,她想重提当年叛乱一事,说不定还要将这件事的黑白都颠倒,最后也不会放过平乱功臣,当年平叛有功的人自然也不能坐看。

“几个宰相都没说什么?”言渚皱眉问。

言江点了点头:“不痛不痒说了几句,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两个直接称病不上朝了。后来是林辅生上了文书给太后,大抵的意思是劝她不必如此着急,徐徐图之,过几年再提,太后见众臣异议颇多才肯暂时作罢。”

这也是林辅生的脾气,不会跟太后硬对着干,但也并不打算任由她这样做。

“我可以把那道圣旨给你。”言江盯着他说。

言渚笑道:“然后让她帮你制衡太后一党,让太后尽早还政于你?”

“不止,我还要夺你壶州牧官职,实职都要撤去。”言江打量着他的神色。

“好。”

他答应得很爽快,言江挑眉:“还真不在意啊?这样下去要是太后想对你动手,可就更容易了。齐复当时莫名出现在临旗周遭,你总看得出缘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