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陆执礼答应齐复回撤之后,齐复果真就先带着两成的兵力回到了弈城。结果声称随后便至的陆执礼却带着剩下的兵士直接按照原定的计划前往了王庭。

这本就让齐复急得跺脚了,他气得正准备叫人出城去追赶,却不想这个时候,诉莫大军突然杀回了弈城。

弈城本就是他们屯粮之处,本来的防守兵力不过一千,诉莫奔驰而来的却有万余人。齐复当即警觉,派人关闭城门,而后五日,面对诉莫源源不断增援起来,起码有两万人的军队,齐复面对连天箭弩射来的时候,他躲在城墙石壁边,几乎把陆家祖宗都数落遍了,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守城。

好在弈城一应防守工事也还算稳固,临近州县也逐渐派兵增援,诉莫大军久攻不下,只得撤退,弈城也算是守住了。

“违背军令,若是此时弈城失守,他担得起这个责任吗!”那监军怒斥道。

谢全倒是显得十分平静:“老夫年轻的时候也守过弈城,这几日风雪化水,火器难有效用,两千人就足以抵挡万人之军,齐将军率万人,还守不住一个弈城吗?”

也许是前段时日监军说了太多扰乱他盘算的话,谢全现下也逐渐失去耐心,转身吩咐道:“告诉齐复,既然回了弈城就安心守在那儿,好好给前线支援,若因私怨耽搁了战事,军令在身,也别怪老夫不客气。”

那监军还想说什么,被谢全一个眼神怼了回来,久经沙场的人,纵然平日里看上去温和,眼底的杀气也是藏不住的。

"武毅伯和谢全元帅处也将至。"明封将奏报呈上来给陆思音。

雍锡一日前带着适应诉莫地形气候的部众已经到了王庭周遭。

骨里派了人去攻占屯粮之地,那些诉莫兵士本也该直接从他们后方奔袭,而后王庭之军再出,对他们形前后包围之势。但截断的计划被打乱之后,凌乱的诉莫兵倒是不知去向,反而成了一个未知。

“先驻扎,立刻修建营垒。”她说道。

摆在眼前的还有一处骨里临时命人搭建起来的台城,若是要攻取,那王庭就在眼前,易攻,也易直面迎敌,不好在现下就妄动。

骨里还在王庭里,派遣了手下心腹驻守台城,陆思音到这儿不过两三日的功夫就已经被骚扰进攻了四次了。

“大王子,围堵谢全部的人来回报,这两日天气晴好,所处的位置实在开阔,根本无法隐藏行踪,是以计谋未成……”

前些日子雍锡前来的时候,他命人击退,还射伤了雍锡一只胳膊,但他逃得太快,未能斩杀实在让骨里也恼怒。

“等到大梁的人都到了……”手下的侍卫也不免担忧。

“如今情形,不如先派人讲和吧,分而化之,至于谢全部,仍旧派人骚扰阻拦,务必拖慢他们。”手下的谋臣进言说。

骨里点了点头,而后将怀中囊袋递给侍卫:“叫人拿着这个东西去讲和。”侍卫接过便退下。

此时那谋臣见四下无人,突然走到骨里面前,摆出了一副忠心的样子说:“王子,事到如今,咱们也不能不留后路啊。”

骨里皱眉:“你什么意思?”

“这几次三番挑衅梁国的举动,王子您也是迫不得已听从大王号令,可咱们都明知,如今梁国早不是当年状况,大王也未免是气盛才做出了种种事。诉莫定王庭于南,尚且还有北部广阔,就算王庭陷落,王子也还该盘算好退路。”

那一日谋臣是被骨里狠狠责骂了一顿,说他扰乱军心,将他赶出之后还让他去领了罚。

而谋臣被带出去的时候,分明见到了骨里眼中的犹豫。

“都打了那么多日了,那台城守将突然遣使者前来,倒也奇了。”裘都赶来得还算及时,他们并未立刻攻取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