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允倏地睁圆双目，瞌睡虫跑了大半，这使他更为清晰地听到了听筒那边的粗重喘息。

“你在做什么？”程允问出声。

“啊…宝贝。”程允大概不知道，他这半怒半哑的声音有多迷人，男人沉醉地呼唤着他，粗喘一声一声撞进程允的耳中，“我在想着宝贝撸管。”

程允顿时感觉自己的手机脏了：“操你妈！”怒而结束通话，盯着那串陌生号码，长按点击拉黑。

虽然第二天程允接的陌生电话有可能还是他，可至少今天清静了。

看了眼时间，才八点半。程允正想着是继续睡还是赶紧把期中论文写完，手指往屏上一点，已进了微信聊天界面。

班群和寝室群全被消息顶下去了，程允越过这些对他关怀备至的女生，准备找班群文件包里发的课件看期间路过了“春晓晓”的聊天框，停了下来。

小富婆没有旁敲侧击问他有没有时间，或者拐着弯地没话找话，只给他转了个520，外加一声早安。

春晓晓这人也是挺怪的，有时候能跟他聊一下午不带间断，有时候一整天都不见人，不过看在小富婆爆金币的份上，程允回了个早。

洗漱完，程允掏出包里昨天自己做的笔记，准备在寝室自学，反正对他来说在哪都没差。但他是真的不想面对目睹他“下蛋”爱好的周济，太他妈社死了。

昨儿走得太急，包里乱得很，程允一样样拿出来，将笔记翻到没写完的那页，却在上头发现了不属于自己的字迹。

程允听周济的话，通读过几篇论文后，在他给的题目范畴下写了几个粗纲，小标题还没待细化。而那些多出来的内容，则是在程允粗略盲写的基础下，给出的研究方向和参考对象，用词简洁，建议中肯，程允没开化的脑子看了以后都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还要继续一翻页，没了。

程允敲了敲太阳穴，里头空空如也，看来…他目前还离不开周济。

程允本来是去图书馆碰碰运气，心里想着，要是他碰上周济了，那就是缘分，要是没碰上，还是自个儿回去慢慢摸索吧。

等看见座位上那个八方不动、挺得板直的背，暗骂一句，真是孽缘。

周济旁边的座儿跟昨天一样，是空的，桌面上摆了两本参考书。程允不确定有没有人，伸出一根手指，屈起敲在书皮上，侧着身子，看周济缓缓扭过头，对他对上眼。

黑沉沉的眸子有一瞬的呆滞，随后眼中冷漠的坚冰褪去，周济垂目，在纸上写写画画，随后推到他面前，只有两个字：

来了。

程允有点牙酸，不知道怎么描述这种怪异的心情，拉开椅子坐下，掏书掏电脑，等候电脑开机的间隙，还是拿起笔，在纸上补了个回答：

嗯。

经过一上午的努力，程允只粗略总结出三个大标题，周济没让他继续拓展了，而是就其中一个进行细化。不得不说，有了周济的帮助，程允真是事半功倍，也不知道周济脑子是怎么长的，令大部分人都头疼的论文在他眼中不过区区小儿科。

看着看着，电脑屏幕暗下去，程允打了个盹。头沉了一沉，他又瞬间清醒，余光捕捉到一只收回的手，听到周济说：“困了就睡会儿。”

程允想起后穴被侵犯的恐惧，当即摇头，支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我不困。”他以后再也不敢在图书馆打瞌睡了，简直是噩梦。

“哦。”不知怎的，程允从周济淡淡的应答中听出一丝失望，应该…是听错了。

半天没看见赵佗他俩的人影，程允趁休息的间歇问了一问。

一坨：【我们在图书馆二楼呢。】

程允：【怎么不上来？有位子。】想了想，又补充：【周济也在。】

一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