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漾对周渡点了下脑袋,进了更衣室。
他知道,刚才乔鸣告状闻湛表弟说的那番话时,凌意舶动了怒,包括那小男孩儿被拖拽到跟前时,凌意舶的怒气值几乎达到了顶峰。
但他控制住了脾气,没有当众发火抹了闻湛的面子。
很奇怪。
明明没有标记,两人只是精神上的互通心意,楚漾却还能如此清晰地感觉到凌意舶的情绪变化。
也许那些年久日深,从不曾留下遗憾。
凌意舶端坐在高脚凳上,敞开两条长腿。
楚漾安静地站在他腿中央。
微仰着头,凝视他。
楚漾拉开出发之前收拾的备用物资箱,取出那枚精挑细选后的银灰色止咬器。
端详了几秒凌意舶的脸,楚漾伸手捏住凌意舶下巴。
“抬起来。”他命令。
指尖很凉,却在触碰到皮肤时烧起连绵的火。
凌意舶听话地抬起下颔,一条有棱有角的轮廓线随动作而加深,嘴上却在说:“其实刚才我是有点儿生气的。”
“嗯,我知道。”楚漾说。
这是什么语气,在撒娇?
易感期来临,好不容易成长不少的二少爷又回到在渝水时那副黏糊糊的模样了?
松开凌意舶的下巴,楚漾比划着止咬器该戴好的位置,解开束带扣,双手绕到凌意舶颈后,再拉回。
他轻声道:“闻湛当你学长的时候,对你还不错,我记得。今天是他设宴组局,你能忍则忍。小孩子听风就是雨,骂的也是我,你别生气。”
说着,楚漾深深地注视凌意舶,俯身亲了下对方想要告状的嘴。
算作安抚。
他明显感觉,凌意舶条件反射地夹了一下腿,身侧的两条结实大腿肌肤热得发烫。
亲完了,他将银扣卡在一起,“啪”一声,止咬器戴好了。
凌意舶嘴上还要继续说:“就是因为骂的是你,我才……”
楚漾看着他戴上止咬器还要一直说话的样子,强忍着眼底的笑意,哄道:“我当然知道。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好。”凌意舶就这么被按下暂停键。
“在外总会有人这么说我的,我真的不介意。你最近要收敛一些,不要让凌总担心。”
凌意舶咽不下这口气,想了想,又皱起眉:“我……他……哎,我知道了。”
“噗嗤。”楚漾没忍住笑出声。
看凌意舶满是情绪的眼,他突然觉得凌意舶这人在脾气上来的时候颇有点儿回到了十七八岁那副天高任鸟飞的调调。
在其他人面前装得再拿腔拿调,都不如楚漾了解他。
人一旦有了软肋,铠甲也会变得更加坚硬。
楚漾叹一口气,又认命地亲亲他的额头。
“走吧,二少爷。”
乔鸣与周渡归位,依旧站在宴会厅的角落。
头顶挑高十米的宴会厅顶部垂下深红色缎面,昂贵的布料一直延伸至舞台中心的旋转楼梯。
吊顶上数十盏鎏金水晶灯亮起,追光打至二楼楼梯边,全场瞩目。
乔鸣却没在看那里。
他盯住坐在场中的、戴止咬器的、侧脸帅得突出的、自信无比丝毫不觉得旁边的人盯自己看有什么不舒服的二少爷看了几分钟,“那个那个”了半天,捏住耳麦,悄声道:“周渡,你还真会选啊?”
周渡继续目视前方:“啊?”
乔鸣也一动不动:“那止咬器啊,你选的?哎我说怎么和我们二少爷气质那么符合呢,我都形容不出来今天二少爷有多潮,我感觉那块儿就是个湿地公园。”
呃,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