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不已,可惜已经迟了,她在陈家孤立无援,只有一个被养得畏畏缩缩的女儿,不但不能帮她,反而是她的拖累。
每当这时候,她就会想,如果我妈妈和弟弟还在,如果他们跟自己的关系没有断绝,陈家人肯定不敢这么放肆地对待她吧?
只是能成为她靠山的娘家人,被她亲手断绝了来往。
他们去了京城后音讯全无,但即使没有消息,她也能想得到,上了大学的周致远肯定会比上辈子有出息……如果他们跟自己的关系没有断绝,那仅仅是因为弟弟有出息的身份,对陈家人也会是一个震慑吧?可惜,她一点儿光也沾不上了。
陈家早在她嫁进来这么多年,亲妈和唯一的弟弟却都从来不上门拜访的行为中知道她跟娘家的关系很不好了,特别是她娘家连卖房去京城都没告诉她一声的时候,陈家人就已经知道她是个没有任何依仗、可以随便欺负的人了。
周丽质这一辈子吃完了上辈子都没受过的苦,等到中年夫妻双双下岗之后就更惨了,她不得不出去卖苦力挣钱,陈文亚因为碰了一个不该碰的女人,就整得没了工作,他又放不下身段干其他活,于是就成了颓废的酒鬼,开始打骂老婆孩子。
“我真后悔啊……”临死前的周丽质看着电视中播放的有关新世纪司法发展的纪录片中被采访的司法部长,那个陌生却又带着些熟悉的面容,一看就气势不凡的中年男人,正是她曾经嫌弃不已的弟弟周致远。
曾经迫不及待要抛弃的弟弟成了功成名就、受人爱戴的法界权威,可她却只是一个蜷缩在窝棚里贫病交加的落魄老妇人,她悔啊!人生明明有那么多选择,她为什么偏偏就选了最错误的一条?她不甘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只是这回可没有下一个重生了。
时初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酸痛疲惫不已,特别是两条腿,仿佛灌了铅般,沉重极了,脚板底还传来火、辣辣的痛,小腹也一坠坠地闷疼,像是有石头压着一样,让她连喘气都不太通畅。
她睁眼一看,只见眼前有好几个衣衫褴褛的男男女女,脸上神情或者麻木或者痛苦,脚上都戴着脚镣铐,旁边还有凶神恶煞地拿着鞭子虎视眈眈监视的官兵。
时初立马接收了原主的记忆,原来原主正在被流放的途中,面前那些人是她夫家的家属。此时是晌午,早上走了很长时间的路,大家都又累又饿,看押他们的官兵生怕这群犯人还没走到流放之地就死完了,所以良心大发地让他们停下来吃点干粮,歇一歇再上路。
而原主此时正怀着孕,本来就身娇体弱,又走了那么长的路,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压力,让她很快就承受不住,生了病,所以她现在才会觉得全身都疼,还浑浑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