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青听了,顿时感兴趣了,问:“继夫人出了什么主意?镇安侯夫人的儿子出了什么事?”
大管家道:“之前镇安侯的大儿子因为一个江湖女子闹出了不少事情,想要违背父母之命迎娶那来历不明的江湖女子,几乎与家人反目成仇。
镇安侯一家投鼠忌器,束手无策,李夫人把兄嫂的烦恼跟咱们夫人说了,夫人就给他们出了个主意,让镇安侯把大儿子扔到贫穷偏僻的山村里当山野农夫,亲身切实体验了一下无权无势之人是怎么艰难种田养活自己的。
那大公子受了不少罪,于是彻底认清了现实,乖乖回家,再也不说娶那江湖女子,更不说脱离家族了。”
洛长青听了轻笑一声,他那继夫人倒是心思玲珑,这种主意也只有真正吃过苦头的人才能提出来了。
洛长青想起许时初从七八岁就开始挨饿受冻,等再大了一点,就要跟着奶娘绣些物件去换钱养活自己,活得还不如她继母身边的三等丫鬟……
以前他知道许时初未嫁时饱受苛待的事也并无太大的感觉,纯粹是旁观者与己无关的想法,只有同情没有心疼;但现在他想起这些,心脏却隐隐烦闷憋屈,很是不适。
想到这里,他挥了挥手,又让大管家去库房里挑了些东西给许时初送去,就像是他在补偿小时候受罪的许时初一样。
许时初收到那些东西的时候,莫名其妙,于是问大管家:“无缘无故的,你老爷为什么送东西给我?”
大管家想起老爷吩咐给夫人送东西前,他正说到夫人给镇安侯夫人出主意的事,于是觉得自己领悟了老爷的想法,说:
“许是奖励夫人今天招待好了镇安侯夫人吧。”
于是许时初顿时也想歪了,觉得洛长青是看她与镇安侯夫人打好了关系,于相府有利,因此才拿东西奖励的她。
她立刻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另一边,带着一篮子许时初送的香波果回来的镇安侯夫人回到了府中,刚从外院进入长廊,便看见自己的大儿子迎面走来。
“母亲这是从外面访友回来了?”大儿子恭敬地朝侯夫人行礼问安。
侯夫人心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大儿子,神情淡然地点了点头,大儿子见状,顿时不安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在那方面惹恼了她。
侯夫人看着他掩饰不住的惶恐担忧模样,更加心塞了,摆了摆手道:“你自忙去吧,不用管我。”
这个大儿子自从回来之后,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完全没有以前不可一世的狂傲,反而变得有些怯弱起来。
他本来是个白皙如玉、文质彬彬的典型大家公子的模样,在山村吃了一番苦头后,就变成了一个脸色粗黑、身材健壮的大汉,再也看不到从前的斯文气质了。
侯夫人看到儿子浪子回头后虽然高兴,但看见他变成了这个样子,就又开心不起来了,毕竟是曾经寄予厚望的长子,现在却暴露了更多的不堪造就之处,饶是心大如侯夫人,内心也不会开心。
“唉!”侯夫人叹着气进了自己的主院。
“你叹什么气?”镇安侯恰好来找她,便问道。
侯夫人翻了个白眼,说:“还不是你那大儿子,我现在看见他就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教好他,让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瞧他是能担当起大事、撑得起侯府的人吗?”
镇安侯却无所谓地说:“他不能的话,不是还有小儿子吗?”
“我就怕要是立了幼子为继承人,他们兄弟会因此反目成仇啊!”侯夫人担忧地说道。
“夫人真是多心了,有我们在,他们敢兄弟阖墙?要是惹怒了我,这爵位我就请陛下收回去,谁也不给了!”镇安侯非常冷静地说道。
侯夫人震惊了:“你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