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义叹口气,“阿乔就是这个性子,她不愿意接受我给她定的亲事,想自己找一个如意郎君,也不稀奇。”

他并不气阿乔与人私定终身,只怕担心她性子天真,会被人骗。

郑墨又何尝不懂他的慈父之心,但她心里的愧疚也不是盛怀义这一两句的安慰能开解的,毕竟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当时,我就不该给阿乔雇下这么一个年轻的车夫,那时只想着年轻人赶路定然有力气,又有身契在身,应当也不会出什么事,可没想到那车夫的……”

她的碎碎念没能说完,就被盛怀义直接打断了,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严肃,皱眉问道:“墨儿,你刚刚说什么?”

郑墨还有些发蒙,不知姑父怎么忽然就严肃起来,想了想才道:“我说都怪我,当初就不该给阿乔雇一个那么年轻的车夫……”

“怎,怎么了……”

盛怀义没说话,只是偏头看了看身边的盛淙,正巧他也在这时看过来,父子俩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答案。

半晌,盛淙才终于开口,“墨儿,你说的那个车夫,可是你从永安商行买下的那个姓徐的?”

不知他为何这么问,郑墨茫然地点了点头。

盛淙听完这句,嚯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当即就就要往外冲。

“三郎!”

盛怀义还算冷静,但面色霎时变得更加难看,好似活吞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眼见盛淙就要冲出去,他立刻叫住他,“三郎!站住!”

盛淙不甘心地转过身,急道:“阿爹,我得去找阿乔!”

盛怀义当然知道他出去是想做什么,他反问道:“都耽搁两个月了,还差这一会儿么?再说了,这洛州城这么大,你知道去哪找吗?”

盛淙如何坐得住,还要反驳,却听盛怀义厉声斥道:“多大的人了,一点都稳不住,你这莽莽撞撞的样子,想吓死你表妹么?”

盛淙闻言一怔,看了一旁的郑墨一眼,果见她的眼里浸出了泪水。

郑墨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见他二人的表情,也知道一定是哪里出了岔子,眼底的焦急情绪都快溢出来了。

盛怀义原不想说,怕郑墨心里愧疚,但也知道她们表姐妹关系好,若是不告诉她,只怕她更要胡思乱想。

于是盛怀义看了盛淙一眼,疲惫地开口:“让你表哥解释罢。”

盛淙的表情还没能完全平复,语气也十分急切,“你在永安车行雇的那个车夫徐二,根本没离开过京城,当天他阴差阳错地搅到了大理寺的案子里,直接被捉进大牢里,你给他的那枚鱼形佩也早早就丢了,阿乔离京那天,坐得根本不是他的马车。”

所以……

所以徐少安真的不是她在永安车行给盛乔雇的那个车夫,难怪她一直觉得怪怪的。

“可他既不是车夫,又为何待在阿乔身边这么久?他到底想要什么?”

她看向盛怀义,试图寻求答案,不料盛怀义也摇了摇头。

郑墨在信里说,阿乔与书院里的一个车夫定了情的时候,他本能的认为是阿乔在路上雇的车夫。

毕竟原先那个根本没出城,连证明身份的信物都弄丢了。

而盛淙问遍了大理寺当天派出去的所有人,竟无一人知道那枚鱼形佩的下落。

怎么找都找不到,盛怀义也只能猜想,那玉佩或是车夫不小心丢在了哪个角落,然后路过的人看着值钱,便捡走了。

毕竟不知内里的人,也并不知那枚鱼形佩的真正用途。

可没想到这世间竟有这么巧的事,捡走玉佩的人真成了盛乔的车夫,且就这么一路把她送到了洛州,还留了下来。

此人到底是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