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问了一句,“那怎么办?”
徐肃年怅然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一向果断狠绝的兄长,竟然在男女之情中犹豫不决,徐肃景几乎不敢相信这话是他说出来的。
他还想再问,却见徐肃年站起了身,对他说:“这件事不许对任何人说起,齐甄和齐源也不行。”
徐肃景答应了,然后问他,“大哥要回去了吗?”
徐肃年说:“我去找卢烨,晚膳自己用吧。”
徐肃景以为他是要找卢烨说正事,也想跟着一起去,可话还没说出口,徐肃年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径直走了出去。
他找卢烨,不只为了公事,也为了私事。
“侯爷的意思,是届时让我出面,将济善堂归到官府名下。”
卢烨听到徐肃年忽然提起一座书院,其实心里也很诧异,“不知这座书院有何不同,能请得端阳侯出面。”
“我的确有私心,但这也是一桩好事,卢大人本就是科举出身,对学子有体恤之心,是陛下和百姓都乐意见到的。到时候卢大人向陛下提起时,也不提起我的名字,只说这是你自己的意愿就是。”
卢烨问:“侯爷将功劳让给我,所求为何?”
聪明人说话,不必遮遮掩掩,徐肃年同样直白道:“陛下那里的功劳我并不想要,但届时两位娘子找到你时,卢大人别忘了多提一提我的名字。”
看来这两个小娘子就是事情的关键了。
此事对卢烨来说不过举手之劳,他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又细问了几句,便点头应下了。
徐肃年总算松了口气,没再多待,转身告辞。
卢烨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心想:没想到一向冷厉不近人情的端阳侯,竟还是个情种。
果然还是年轻人。
徐肃年回到济善堂时,盛乔还在算账,一看到他过来,立刻把算盘往前一推,有些委屈地瞪着他,“你方才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其实撒谎也是很耗费精力的一件事,因为需要不停地圆谎。
徐肃年心下已经十分疲惫,回来的路上甚至生出了破罐子破摔的念头,干脆直接告诉她真相就是了,无论什么后果,总归婚约还在,只要他不答应退婚,盛乔就跑不了。
但在见到盛乔毫不掩饰的亲昵时,他的这个想法又立刻被压了回去。
这样的氛围,他半点都不舍得破坏。
他不想看到盛乔对自己冷脸,只想看她对自己笑。
于是,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去,然后十分自然地揽住她的腰,在她身边坐下,“是不是累了?”
盛乔软趴趴地靠在他的身上,“特别特别累。”
其实盛乔不算很娇气的人,但有时说话很喜欢把尾音拖长,听起来就娇滴滴的。
像小猫,像小狗,像刚摘下来的苹果,像含着水珠的青葡萄。像这世界上一切可爱的物事。
徐肃年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一根羽毛划了一下,又酥又麻。
房间门关着,琥珀也不在。
徐肃年干脆一手圈住她的细腰,然后将他抱到了自己腿上坐着。
这青天白日的成何体统!
盛乔挣扎着想从他大腿上下来,徐肃年却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他从后面将她圈得更紧,然后下巴枕到她的肩膀上,把头埋了上去。
因为是背对着他,盛乔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自己肩头的重量,和他在自己颈间乱蹭的头发。
盛乔鲜少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问:“你是不是,不开心?”
徐肃年动作微微一僵,“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