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有那个皇帝,愿意与臣子分享权柄呢?

当今圣上初登基时,的确依仗过朱家,但这些年,也在逐渐收拢权柄。

初开国时,大梁皇室一直在休养生息,需要文臣稳住朝局,但是如今正是开疆拓土的时候,需要武将建功立业。

朝代更迭,已有越来越多的人为皇室立功。圣上毫不吝啬封赏,京中已然到处都是勋贵。

重臣之列,从前朱家至少占据半数,但现在皇帝扶持起来的新贵越来越多,惠国公府看着还是显赫如云,实际上早已大不如前。

这些都是卢烨在翰林院这两年琢磨出来的,他是进士出身,天子门生,由陛下一手提拔起来的,自然只忠陛下一人。

而端阳侯更是陛下倚重的近臣,又是陛下的亲外甥,无论如何都是值得信任的。

因此,他今日特意与这位端阳侯谈起此事,不想对方的表情仿佛并不赞同。

卢烨不解他意,问:“侯爷,可是下官思虑有误。”

徐肃年坐在卢烨的对面,其实并不意外他的这番说辞,他笑了笑,不答反问:“卢大人,我们此行洛州,目的为何?

卢烨不假思索地回答:“自然是为查去岁的洛州水患。”

徐肃年却道:“大人都说是去岁了,如今洛州早已恢复安定,朝廷的赈灾粮也下放得够多了,缘何还要派你我二人过来?”

卢烨皱眉,“侯爷这话下官就有些不懂了,赈灾粮虽发,贪官却未除,百姓又如何能安居乐业?”

徐肃年说:“贪官污吏自然要除,眼下更重要的是,是补回百姓们的赈灾粮,否则今年汛期一到,洛州照样饿殍千里。”

卢烨还是不明白,查了贪官,不就有粮食了吗?

赈灾粮早已下放,即便缴查了贪官,多出来的银子也是收拢到国库,怎么会再发给百姓。

但这次徐肃年没再解释,只起身拍了拍卢烨的肩膀,说:“去查查那个姓蒋的,我要知道他到底是谁的人。”

再回到济善堂,月亮已挂柳梢头。

纪明实不在,院子里一派安静,徐肃年难得露出一丝疲惫的情绪来,步子也缓了下来。

等走到房间门口,正要推门,忽然见一旁的窗棱上挂着一个巴掌大小的荷包。

徐肃年微微一愣,抬手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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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外间敲门声的时候,盛乔趴在床上看话本,“琥珀么?”

她懒得起床,翻了个身问道。

没人回答。

难道不是琥珀?

盛乔扔了话本,趿着绣鞋走过去开门,“怎么不说……”

还没说完就顿住了。

“你怎么来了?”盛乔惊喜地看着眼前的人。

她做贼心虚地往院子里看了看,怕被人瞧见,赶忙把男人拉进了自己的卧房。

“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徐肃年从袖中摸出那枚荷包,拎在食指上,故意问盛乔:“我在门外发现了这个,想来与小娘子有关,所以特意来问一问”

“这是小娘子送我的么。”

盛乔点头,“对啊,上次我们不是说好了,你只要穿了那衣裳,我就给你给你回一个礼啊,你难道忘啦。”

就是因为记得,所以才觉得不敢相信。

方才徐肃年捏着这荷包认真看了半晌,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荷包的针脚有些过于熟练细密。他的小娘子不是说她不会绣吗?

就知道他不相信,盛乔忍不住笑。

但她也没解释,只朝徐肃年抬了抬下巴,示意道:“你拆开看看。”

这荷包里面没有装东西,因此只是薄薄的两片布,徐肃年刚才翻来覆去半天,没想到里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