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肃年朝他点了点头,客气道:“卢大人辛苦,你我同为朝廷办事,不必多礼,我们进去吧。”

听见这话,卢烨无声地松了口气,在朝为官,又是皇帝近臣,他自然听过这位端阳侯的传闻

位高权重,深受皇恩,为人却很是特立独行,冷酷残暴。

来洛州的路上,他心里几乎无时不在打鼓,生怕这位尊贵的侯爷不好相处。

但眼下看来,似乎流言有误。

他的态度虽然说不上温和可亲,却也着实不算冷淡,话里话外也并无揽权的意思,且行事十分干净利落,没几句话就说明了接下来的计划。

卢烨虽是状元,但在读书这条路上,着实算不上有天赋,三十岁才得中状元,算起来,他比徐肃年年长了十岁有余。

他是寒门出身,一路走到现在,难免生出些自命不凡的清高之意,尤其是看着长安城那些靠祖宗荫庇为生的纨绔子弟,心中更是不屑。

在他见到徐肃年之前,他也将徐肃年归在这一类里。但如今真的见到了之后,他只觉羞愧,为自己的狭隘。

只可惜这样的青年才俊名声却极差,就算陛下日后再想重用,怕也是难违民意。

卢烨一边记下徐肃年的吩咐,一边在心里默默叹息。

徐肃年坐在他的对面,只看他的表情就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因为几乎每一个与他第一次相处的人,都会露出同样的表情。

会叹息,会感慨,只能代表他们不懂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