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乔第一反应有些嫌弃,将纸条塞回荷包之后,又忽然想到方才在楼梯上,徐肃年眼含笑意朝她挑眉的模样。

原本没什么感觉的,但这会儿心里忽然又有些酸酸的了。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句诗盛乔曾在书中念过,当时学的时候,只知道这句是写“相思”的诗,却不知相思是什么感觉。

如今她大约懂了。

先前在洛州时,他们两个人一天见一面都不够,恨不得日日都黏在一起。

如今回到长安,两人一共只见了三次,还都是避开旁人悄悄见的。

这让盛乔很不适应。

可是阿娘告诉她,男女婚前不能见面,说这是传统,她便很认真地遵守,因为她希望和徐肃年的婚事能够幸福,即便有任何一点不好的可能,她都想要避免。

可是不见面不代表不想见。

若一直不见也就罢了,偏偏徐肃年今日非要撩拨她,盛乔的心里就像春日的飞絮,风轻轻一吹,就散的满天都是。

原本觉得四个月很近,很短,可现在又忽然觉得很远,很长。

两人也不能常见,不过盛乔每次出门时,仿佛都能遇到徐肃年,无论是在茶楼,酒肆,甚至是脂粉铺子。

遇到的次数多了,时常跟着盛乔出门的琉璃等人也能觉出不对。

她们都是自小跟着阿乔的,关系不一般,等盛乔成婚之后,她们也都是要跟到丹宁长公主府的,早晚都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于是盛乔干脆也不再瞒着她们,将她和徐肃年在洛州就相识的事告诉了她们,当然还是刻意忽略了很多细节,比如她曾经被徐肃年骗过的事。

这实在太影响她在琉璃她们面前英明神武的小娘子形象,于是盛乔将当时的故事略微删减整合了一下,主要突出了一下自己。

“他大约从没遇到过我这么善良又善良的小娘子,不知我身份都对我情根深重。我刚知道他身份时,原本也是很犹豫的,但这段时间的相处,也大约能明白他的为人……”

琉璃等人不知内情,听得一惊一乍的,纷纷感叹自家小娘子和未来姑爷之间是天定的缘分,居然在那么远的洛州都能遇上。

惟有琥珀知道内情,听了不禁想笑,但在自家小娘子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中,很是识相的闭了嘴。

总之,琉璃几人都纷纷为小娘子的爱情故事而折服,有时她们独自出门遇到徐肃年的时候,也都抢着给他当信差。

于是,盛乔那个宝贝匣子里的信越来越多,都是这几个月徐肃年送过来的。

有时是一幅随手画就的小像,有时是一两句的情诗,有时则是一封略显啰嗦的长信。

盛乔一封封收好,将它们全部封存在匣子里,等到那匣子彻底装满的时候,夏天已经悄然过去,离着他们十月的婚期,只剩下不足一个月了。

因为这桩婚事是皇帝亲自指婚,因此婚礼的流程其实是礼部亲自操办,且皇帝还特意给徐肃年赐了宅子。

他虽然早已被封为了端阳侯,但空有爵位和封号,实际并无封邑和宅邸,和他的父亲宜春侯一样,都是住在丹宁长公主的公主府里。

这次徐肃年大婚,皇帝特意给徐肃年赐了一座端阳侯府,据徐肃年信里所说,这间侯府是前朝的一座郡王府改建而成,不仅占地极广,花园也很宽阔,礼部派人来问他花园如何修建,他让人大致修缮了一番,余下的等婚后让盛乔亲自掌眼。

无论侯府有多大,盛乔其实都无所谓,她期盼的是日后能和徐肃年一同住进去,偌大的宅院只有他们两个人,是他们两个人的家。

尤其徐肃年还每每在写给她的信里汇报侯府修缮的进度,这个亭子怎么样,那个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