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淙接着语重心长地嘱咐她,“一会儿见了阿爹,也好好和他认个错,听到没?他这一把年纪还特意跑到洛州来接你,多不容易。这一路上都没敢歇息,昨天在客栈躺了一整天。”

盛乔原本就很是愧疚,听到这话心里更是酸涩得说不出话来,她乖巧地点点头,“放心吧,三哥,我知道。”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到了客栈的后门,盛淙先下车,然后想去扶妹妹的手,没想到回头正看到盛乔敏捷地从马车上跳下来。

盛淙:?

盛乔站稳之后看到兄长的眼神,还有些奇怪,“三哥,你怎么了?”

盛淙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

虽然才两个月不见,但他总觉得小妹好像变了。

但具体是哪变了,又说不出来。

盛乔则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盛淙也没说什么,揉了揉她的脑袋,宠溺地嗔了一句,“小傻子。”

然后扶着她的肩膀往楼上走。

这家客栈不算大,盛怀义昨天命人将客栈的三层都包了下来,随行所有人都住在这一层。

盛淙将盛乔送上三楼,见到了守在楼梯口的护卫,便没再往上。

他对盛乔说:“我还有些事,你自己去找阿爹罢。”

盛乔点点头,跟着护卫找到盛怀义的房间。

正要敲门,忽然房门自己从里面打开了。

“阿爹……”

还以为是盛怀义亲自迎出来了,盛乔立刻换上大大的讨好的笑容,没想到竟是徐肃年从里面走了出来。

盛乔先是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余光瞟到他身上,这才发现他今天仿佛有些不太一样

往常他就算穿得不算破烂,但绝对称的上朴素低调,往往一身墨色的袍子就凑合了。今日却穿了一身深绯色的圆领袍,腰束金玉带銙,配了一块羊脂玉仙鹤竹纹佩压袍。

难怪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徐肃年这么一打扮,原本就极为俊朗的眉目更添了几分矜贵俊雅之气。

打眼一看这打扮,仿若古画里走出来的一位翩翩佳公子。

但因为他实在过于高挑挺拔,气势又盛,比之寻常的文人又多了几分凛凛锐意,如一柄新出鞘的利刃,让人难以直视。

盛乔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本想直接越过他走进去,不料他竟很没有眼力见地堵住了门口,“就算没有别的关系了,我与小娘子总是旧相识,小娘子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越过他的肩膀,能看到在身后端坐着的盛怀义。盛乔不想在阿爹面前和他有太多牵扯,勉强地叫了一声,“端阳侯。”

应付完这句,便立刻道:“你可以让开了罢。”

徐肃年却又问:“你怎么都不看我一眼。”

盛乔觉得这人脸皮真厚,明明那天两人已经说清楚,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再无半点关系了。今日当着她阿爹的面,他竟然又用这种语气说话,好像生怕她阿爹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似的。

盛乔抬头瞪他一眼,“你有什么好看的?”

不料这男人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无害地说:“不好看吗?我以为我长得很合小娘子的眼缘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可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盛乔下意识往他身后看了看,气得想捂他的嘴,可她不能,只能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你在胡说什么!”

徐肃年看她这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俊不禁地勾了勾唇,然后无辜地眨眨眼,“那从前小娘子干嘛总是看着我?难道不是喜欢我这张脸吗?”

虽然……

徐肃年真的长得很好看,他说的也的确没错,盛乔的确很喜欢他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