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热,时间就过得快,感觉昨日还是春天,还在因为柳絮而打喷嚏,今天就已经热得要开空调,大家都乱穿衣,走在街头,穿薄卫衣的人和穿短裤的会擦肩而过,方秉雪还戴着口罩,就露出俩眼睛。

“河西走廊那有狭管效应啊,”马睿惆怅道,“柳絮堆得特别多,没办法。”

很神奇,方秉雪刚来西北的时候,被风沙吹得过敏了一次,待了两个月,在夏天来临,柳絮已尽的时候,又开始过敏,每天戴着口罩上班,还不时打个喷嚏。

已经是五月底了,街头的大爷们开始摇蒲扇,小孩放学后会去买“绿舌头”棒冰,街头的小狗纷纷躲在树下乘凉,方秉雪从药店出来,拎着一兜子的药。

说起来,这一个月里,他和周旭倒是没再见面,虽然隔三差五的也会聊个天,但都是很空泛的东西,匆匆而过,两人似乎同时回避了那天晚上的意外。

方秉雪的头发都长了,周旭也没再约他出来。

中间,他又做了几次失败的排骨,终于彻底认清个问题,厨艺这玩意是天生的,后天锻炼可以改变,但效果不大,主要也可能是不热爱,毕竟方秉雪做饭的目的就是馋。

他还是把糊了或者调料放多的排骨洗干净,拿出去喂小狗。

喂的时候还要问:“你哥们呢,怎么不出来?”

小狗也不是每次都能见到的,有时候连个影都没,出现的时候很警惕,远远地看着方秉雪,不过来他动物缘着实一般,不像周旭,这人特别讨小猫小狗喜欢,虽然长得凶,但连麻雀都敢往他肩膀头上落。

还挺有趣。

昨天晚上的时候,他俩还提起这事了,方秉雪问周旭,为啥路边野猫见你不跑,都会躺下露肚皮呢。

周旭过了会才回复,不知道。

这就有点没法儿接,成年人的聊天是有来有往的,回答完后,顺势再抛出个话头,慢慢就聊下去了,所以方秉雪安静了会儿,没再回复。

额前的头发又扎眼睛了,他已经开始考虑,干脆推短拉倒,因为随着夏天的来临,无数家潮流理发店突然席卷砾川县,带来了赤橙黄绿青蓝紫的爆炸头。

方秉雪退避三舍。

普通的理发店也有,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有些倦倦的,晚上也都是一个人夜跑,回来后洗澡,听着电视的声音看书,睡觉。

很少出去玩。

“……但后天是你生日啊,”马睿在他面前上蹿下跳,“还是儿童节,必须得出去嗨皮一下!”

方秉雪捂着脸:“我就怕这个。”

他不太过生日,总觉得别扭,有些不自在,尤其是一家三口都挺忙碌的,基本就是早上滚个鸡蛋,吃碗长寿面就行,没那么多仪式感。

但再忙,父母都会给他送一件礼物。

三天前方秉雪就收到了,是个剃须刀。

成年男人的礼物没那么花哨,大多以实用为主,方秉雪没有戴腕表的习惯,也不喜欢奢侈品,所以都是买点领带,打火机,围巾这些生活用品,再在上面打个蝴蝶结。

方秉雪还挺喜欢的。

他生日正好是六月一号,熟悉点的朋友都知道,好记,要是不忙就出去吃顿饭,买点蛋糕一块玩,忙的话也没啥,方秉雪虽然讲究,但他真的不太在乎生日,也没跟局里面的人说。

“我看见了啊,”马睿兴致勃勃的,“咱们出去唱歌呗,不叫领导,就咱几个!”

方秉雪扶着额头,沉默。

“真的,县里面开了家KTV,叫什么心火钱柜”

“别搞什么惊喜,”方秉雪还低着头,“就当我自恋,所以提前说了……我是真的怕这个。”

马睿忙不迭:“那肯定呀,就是咱几个年轻人出去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