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雪一眼,径直走到车前,打开引擎盖,弓身探查。

从方秉雪的角度看过去,男人的个头起码有一米九,肩宽背阔,黑色短袖下是紧绷的肌肉,将肩膀和胸部撑出鼓囊,线条利落流畅,后脖颈到腰背的弧度很漂亮。

一开口,声音懒散,眼神却带着点凶相和无赖。

“保险丝熔断,发动机故障。”

“底盘也磕了,幸好没漏,”男人给机油尺擦干净,嗤笑一声,“怎么着,我给你修修?”

夜深人静,这人仿佛西北大地上冒出的野狼,尾巴无所谓地耷拉着,语气随意,姿态嚣张毕竟两人素不相识,对方还没开口呢,他就自顾自地摸了遍人家的车。

方秉雪一手扶着护栏,另只手抱着骨灰盒,兀自装傻:“啊?”

男人双手撑在车前,打量的眼神很直白:“带钱没?”

方秉雪开口:“带了……需要多少钱啊?”

刚才的淡漠劲儿消失了,声音很低,软乎乎的,乌黑的头发被风吹乱,露出一双不谙世事的眼。

就好像他真的是个茫然的过路人,冲着坏了的车发愁,满脸无措。

“不多,你看着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