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到的表情,周应然的视线总算移到了黎语身上。
她的眼睛很红,胸线急剧起伏着,呼吸有些乱,下唇面被牙齿咬得发白。
他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像只应激之后亮出爪子的猫。
他一度以为她没有爪子。
周应然不知道她心里都在想什么,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没有及时道歉和挽回,还想走上来碰她:“怎么了学姐,我说的哪里不对……”
没等他说完,黎语抬起手,重重地给了他一巴掌。
周应然终于止了声,前面的女生则吓得捂住了嘴。
巷口的灯骤然亮起,像是宣告一部电影散场的信号,黎语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很快,灯泡周围聚满了小飞虫,黑点一样密布在暖黄下。趋光是它们的天性,它们生来就注定要追着那一点亮起舞,在有限的分秒里过把瘾就死。
而黎语,冲进的却是黑暗。
她见不了光,太刺眼了,刺到只一瞬,便让她一直强忍的眼泪夺眶而出。
0035 醉酒
黎语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到家的,一路上她的视线就没清楚过,像淋了场大雨,整个人是潮湿的,芜杂的,思绪一片白茫,心里特别难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一回到家黎语就开始喝酒。她把冰箱里所有的酒都拿了出来,没有倒在小杯里,也没有准备下酒菜,直接对瓶喝。
一瓶接一瓶,嗓子都被辣得没有知觉了,她还在喝。
她想彻底麻痹自己,醉卧不起,最好一觉醒来就断片,把今晚发生的事情都忘掉。
不,不止今晚,还要再往前,把过去一个多月发生的事情统统忘掉,把她人生的进度条拉到周应然出现之前,回到从前那种平淡无风的生活里去。没有涟漪也没关系,至少她是安然的,有序的,她再也不想像今天这样大把大把地掉眼泪了。
凌晨,茶几上堆满了瘪掉的空酒瓶。黎语脑袋很重,身体发烫,迷迷糊糊地爬上了床,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她睡了好久,中途没有醒来过,什么声音也听不见,蚕蛹似的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切断了和外界的联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黎语感觉头有点晕,没有力气,浑身酸疼。她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爬起来去客厅找手机。
睡前她关了机,已经很久没看微信消息了。
一打开,就看到主编的消息连环炮似的炸出来,几十条,在不同的时间段发来的:
黎语,写得怎么样了,赶紧的,导演在催今天的稿子了。
人呢,人呢,写了多少了吱一声啊。
又卡文了?
姑奶奶你说句话呀,写了多少发多少好吧,别玩我了。
死了吗?
黎语从上翻到下,这些消息生动又形象地记载着主编一步步走向崩溃的心路历程。
摆烂只顾一时爽,事后要焦头烂额地收拾烂摊子,黎语胆战心惊地敲了个字出去:没。
她回的是最后一句她还没死。
主编几乎秒回:稿子!!!
死不死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稿子。
黎语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和他说实话:没写……
主编甩来一串问号。
没等黎语解释,主编很快又发了一大段过来:没写,没写你想干嘛?黎语,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一年你什么成绩你自己心里清楚。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本子能拍了,你别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到时候谁也保不了你。
黎语看得出来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过去一年,黎语写不出有用的东西,他都没像现在这样说话。
黎语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