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照心还从未如此凶过她,一阵委屈冲涌空月心头,两点热泪撒过,她大为不服,“你闲来无事时,不也跟神女们花前月下,为何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自己在几百年的岁月里倒是该享受的都享受了,怎么一旦成为了上位者,就开始剥夺年轻神的权利了?
“好,”天照心不怒反笑,“好得很啊,空月,你长大了。”
“没错,”空月勇敢地望着自己人生的灯塔和榜样,“你交往了多少女朋友,我以后就能交往多少男朋友。但是,如果我和六师兄修成正果,其他的也可以一概不要。”
这番话终于让天照心彻底失去了理智,他一瞬间移到空月的身边将她双手反剪,冲动之下本是想吻她的唇,谁知道空月挣扎的动作太过于滑溜,顿时“叭”的一下就亲到了脸颊。
虽然空月小的时候,天照心也常常对她亲亲抱抱举高高,然而此时这个滚烫的吻明显有了不一样的意味。
彼时的空月还很青涩,远不及后来的随心不羁,但也敏锐地感到了事态的不妥。
她只愣了一瞬,恼羞成怒之下躯体反应快于思维回路,“啪”的一声就在天照心的脸上还了一巴掌。
由天照心亲自手把手教出来的武艺,与神女们欲迎怀拒、富有情趣的花拳绣腿完全不可等同而言。
空月这一巴掌可是实实在在,将天照心的头都打偏了。
天照心俊美的脸上很快就浮起了红肿的掌印,他缓缓转过头来时,一向骄纵的空月也有些怕了,“大师兄,我不是有心的,我……”
这怎么辩解?
不是有心,但确是有意打的。
“大师兄。”
“小师妹。”
门口忽的一前一后响起了二师姐坤灵和六师兄陆永宁的声音,四人八眼就在此时对上。
空气蓦的安静了。
良久,坤灵开口打破僵局:“大师兄,该出发了。”她神色保持着平静,然而眼角湿润微红,显然是看到了某些不应该看到的场景。
陆永宁被坤灵挡在身后,只觑见了空月打偏天照心的那一幕。
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尴尬得可怕,他深呼吸几口气,迈出了脚步,握起空月的手,“小师妹,我们出去吧,别惹大师兄生气。”
这句话非但并没有化解屋内已黑云压城的氛围,反倒让天照心目光如燃,死死地盯着陆永宁那只手。
陆永宁被他盯得手臂焦灼,不由自主地放开了空月的手。
空月对于天照心这种封建家长的做派非常不满意,“大师兄,冤有头债有主,你看六师兄作甚?我们如今年纪都大了,自由恋爱有什么不好?”
面对空月一脸忤逆不孝的神情,天照心的脑海中走马灯似的回想起她幼时总是缠着自己的模样。所有的兄姊中,空月最喜欢他,终日如同一只小猴子般攀附在他的腿上。
那时为了在空月纠缠的间隙与神女朋友们约会,还必得要将她托付给其他人,一见到他回来,无不又哭又闹加倍缠磨。
他一直都把她当成个孩子罢了。可是后来这个孩子长大了,她开始有了自己的思想,有了自己心仪的对象,对他一切粗暴干涉都极其反感。
他开始在意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有意与神女们保持距离,越多地将注意力放到她的身上,却发现自己愈加的泥足深陷。
“我最喜欢大师兄,我要永远跟大师兄在一起!”孩童时的妄语她早已忘记,他却渐渐上了心。
最天真的是孩子,最无情的也是孩子。
这种“我家萝莉初长成,却被他人截了胡”的心酸与荒唐,他向何人去诉说?
千头万绪心乱如麻,震惊于自己的失控,天照心忽感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