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许南珩觉得空落落的。

“哎哎。”许南珩拨开胖胖的爪子,“这我的东西,你挠什么?呢。”

他手里拿着方识攸给他扎的羊毛毡,胖胖想玩。

许南珩借着灯光,看看羊毛毡,又看看胖胖。说:“胖儿,这不?能给你,这是你嫂子送给我的。”

胖儿滴流圆的俩眼睛望着他,带着九分疑惑一分漫不?经心。

许南珩噗地笑?了,看着猫:“嫂子…有点怪哈。”

接着许南珩把羊毛毡举到胖胖脑袋边儿,给这俩拍了个合影,发给方识攸,也发了条朋友圈。

屋里热热闹闹的,他总不?进去也不?好?,坐了一小会儿就进去了。

夜里方识攸给他打了通电话,没人接,猜着是睡着了。从高原到平原的醉氧就是容易头晕而且嗜睡,许南珩确实睡得早。

睡在?自己长宽两米七的大床上,嗅着高级纺织面料的床单被罩,所?以舒展翻滚也不?会掉下床,手指间揉搓着绵软舒适毛茸茸的……嗯?许南珩闭着眼睛又搓了两下。不?对啊,这儿是北京,他家里,他自己的房间,为什么?会摸到方识攸的哆啦A梦毯子?

紧接着,许老师陡然睁开眼。莫不?是收拾行李的时候把他毯子收进来了?那方识攸还?睡得着吗?

然而睁开眼才发现,他摸的是胖胖,胖胖在?他床上瘫成?了一块猫饼。

许南珩幽幽地看着胖胖,挠它下巴:“你得有15斤了吧?”

胖胖眯起眼:“呼噜噜。”

在?家缓了几天的许南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家里有住家保姆,两位阿姨,他连外卖都不?用走到大门?去拿。就连谭老师他们叫他出来吃饭他也婉拒了,说要在?家里聚聚神?儿,戴老师调侃他,怎么?的,吸一吸紫禁城的龙气?

临到学校开会,得出门?了,许老师在?家里收拾了一下,提前了一小时出门?,去理发店修了修发型。

今天是方识攸他们援藏医疗队最后一次义诊,义诊的村庄在?藏南国境线附近的山谷中,可能没有信号,方识攸提前告诉了他让他别?担心。

许南珩开完会是傍晚六点,北京的天还?没暗,月亮很薄,看不?着星星。他站在?地铁口?抬着头,他以前觉得北京真大啊。海淀和朝阳算得上异地恋了,朝阳北路一条路上将近二?十个红绿灯,堵起来的时候没出三环呢许南珩他爸就喊着腰要断了。

现在?他依然觉得北京很大,但北京大得太拥挤,挤得天空都只剩下一小块。

他们一个在?国境线五千海拔野风乱吹,一个在?四号线等待开往安河桥北。

地铁呼啸而过的风掀着许南珩的刘海,这才几天,他就开始想念草原。忽然之间,就在?被地铁风吹到的霎那,他理解了视频留言区里的那位“点赞十万就离职去拉萨”的仁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此时此刻,他无比想听一听藏南高原的风声。于是在?地铁涌来的风中,他没有随着人群进进车厢,他站在?原地打了个电话,由于对方信号不?佳,方识攸不?一定能接通。

连等待的“嘟”声都延迟着好?几秒,通了,那边很快接起来。方识攸声音有些沙哑,但接通的瞬间绽放出欢欣:“许老师!”

他应道:“嗳,方大夫。”

接着信号不?好?,断断续续的。他依稀听见?方识攸在?问他“是不?是有点不?开心”,他“嗯”了声,方识攸说“你等一下”。

然后下一刻,手机听筒沉寂了一个眨眼的时间,随后,他站在?四号线,听见?了熟悉的、壮阔的山风。网络信号奇迹般地瞬间畅通,他甚至听清了方大夫白大褂在?风里猎猎作响。

方识攸打开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