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进开水壶烧水,另一瓶拧开,先倒半杯,等会儿兑点热水就可以直接吃药。
等待水开的时间里,方大夫什么都?没想,就坐在这儿。为了让许南珩好?好?睡觉,休息室里只开了一盏台灯,他听着水壶慢慢沸腾的声音,感觉无比温暖。
不?是环境上的温暖,是一种安心感。方大夫的成长色调很单一,但也很幸运,母亲走得太早,但父亲这么几十?年没再?娶,专注着这二人小家。家中长辈也对他关爱有加,从小到大没饿着也没冻着。家长会要么是姑姑去?,要么是姑父去?,碰见的老师同学也都?是和善的人。
这么一路长大,方识攸很知足,方识攸甚至觉得就这么过一辈子也挺好?的。再?过个几十?年,父辈们驾鹤西去?,他就像他姑父那样,天天拎着桶和鱼竿,到积水潭,或者清河闸。
水烧开了,开水壶自动断电,‘咔’一声。接着床上许南珩醒了过来,他动了动手,表带都?被他捂热乎了。感觉到自己拿着块表,他举到面前来,辨认了半晌时针分针,说:“方大夫你迟到多久了。”
“……”方识攸想喊冤,“我早就回来了,水都?烧开了。”
“真的吗。”许南珩眯了眯眼,审视他,用老师独有的那种审视的眼神?。
殊不?知他这会儿病着,还是躺着,摆出这样的神?态简直可爱的不?行。方识攸低头笑了笑,又抬眼,真诚地看着他:“真的,没说谎,许老师。”
“好?吧。”
方识攸把?水兑成半温的,掰出来一粒药走到床边,环过他肩膀把?他兜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喂他吃药。
许老师烧得面颊绯红,脑袋靠在他锁骨,他下颌贴在许老师脑门?,烧得发烫。这时候神?志不?清很正?常,许老师被水润了喉咙后想和他说说话。
“方大夫。”
“嗳,许老师。”
然后不?说话了,但就被叫一声,方识攸也是开心的。他不?急,就这么坐在床头抱着许南珩。
“方大夫,你出去?吧,别?给你传染了。”
“没事儿,你方大夫铁打的。”
许南珩用力地抬起头,想继续发挥人民教师的压迫力,未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