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是许南珩在他肩膀按了按,他才划开接听。
“老?师。”方识攸还和他坐在门诊大厅,嗓音喑哑,喉咙发干,“嗯……对,当时?送过来?的时?候有?意识,嗯,问过了病人自?己愿意手术,没、没签东西,来?不及了。家属?家属是手术中来?的,等病人见到家属的时?候就?直接上救护车了,问了病史,左肺上叶癌根治。手术录了,是护士拿手机录的,三个机位。嗯……好,谢谢老?师,再见。”
电话挂断后,方识攸面前递过来?一个纸杯,是刚刚许南珩去倒的。
他接过来?,想说句谢谢,但实在嗓子累,直接仰头喝光,抹了把嘴。许南珩重新坐下来?:“怎么样?”
方识攸语气好多了:“应该没事,我老?师说,他得知?我在这儿?手术的第?一时?间就?告诉北京本院了,本院那边理解我的做法,认为是紧急情况,但他们还是要看过手术记录以及病人的状况,再做评估。”
“没关系,你如?果今天不这么做,你会永远都过不去这道?坎。”许南珩说。
“是的。”方识攸笑?了下,“没事,这是……这是我能力范围内的手术,但凡今天送来?的病患,是我处理不了的,我也会老?实坐在这儿?等救护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许南珩伸手在他背后抚了两?下:“行,说话别哆嗦。”
“噗。”方识攸笑?出来?,“我不是哆嗦,我是冷的。”
“啊。”许南珩这时?候才发现,俩人坐在正对着大门的位置。藏南高原夜里的冷风可不是浪得虚名,呜呜地往里刮,许南珩看向大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车就?这么车头对着门停着,一扭头,和大G的一组前车灯四目相对。
方识攸说:“去挪挪车呗,许老?师。”
“好嘞。”
挪完车回来?,许南珩准备打个招呼就?走了。虽然有?些?晚了,方识攸还是很想知?道?他今天想要聊些?什么。
许南珩说下次吧,今天大家都太累了。
这么折腾,一宿快过去了,时?间是凌晨快到三点。
和正规手术一样,抢救室的护士们在清点纱布和器械,方识攸请护士们将手术录像发给他,他回到休息室后整理好视频,用邮件发去北京本院。
许南珩已经回学?校宿舍了,累了半夜,回去后沾枕头就?睡着。
倒是方识攸,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他还没到30岁,在北京三甲考上了主治σw.zλ.医师,可谓年轻有?为。做了十年医学?生,苦读到如?今,他还不想这么早去卖煎饼是方识攸大学?室友曾经的豪言壮语,要么进某某医院,要么在那家医院门口卖煎饼,因为感觉赚得差不多。
这周末,学?校没有?补课,所有?学?生正常放假回家。
偶尔许南珩能听见村庄里摩托车突突突的声音,他在宿舍里备课。
今天学?校里没人,索朗措姆给他留了些?糌粑和牦牛肉干,糌粑当做早餐,他已经能吃得惯了,而且品出了其中美味,也晓得怎么捏糌粑了,手法日渐娴熟。
虽然牦牛肉干相当废腮帮子,不过嚼着非常香。
许南珩心里其实也悬着,虽然他自?己打从心底里明白方识攸应该做那个紧急手术,且不说从县医院到村庄那条山路有?多坑洼,他头一次开,路不熟,开了仨小时?。当时?是从县中学?开过来?,县医院能近点儿?,差不多两?个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