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仪之后,父皇一连三天都没有来到毓秀殿,灵徽很想念他,听宫人说他正?往这边走,她就赶紧换了一身新?衣裳,轻手?轻脚地藏到屏风后头,想趁他不注意跑出去,给他一个?惊喜。
父皇的脸色犹如一盆冰水,兜头盖脸泼下来,熄灭了她满怀雀跃。母后说的话也教她听不懂,她只?觉得心里很难受,酸酸的、钝钝的那种?难受,哽在?喉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她的父皇和母后之间,似乎有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发生了变化。
“唉!”
灵徽学着大人的样子,在?寒风里唉声叹气,叹出了一道小小的白雾后,又跑上去几步,张开嘴巴用力地往回吸。
她追着白雾奔跑,不知不觉来到一间从来没有踏足过的宫室,一个?生得很漂亮的小郎君正在里头哇哇大哭,哭得能看见粉红的嗓子眼。
自从父王成了父皇,灵徽就再没有见过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孩子了,她好?奇地走进去,打量了一会,轻声问:“喂,你哭什么?”
灵奴正沉浸在不可自拔的悲伤之中,忽然听见有人与自己说话,睁开朦胧的泪眼,只?见一个?粉雕玉砌的阿妹正在歪头端详自己。
“呜呜呜……他们要割掉我的小鸟!”
阿妹很漂亮,可是小鸟也很重要,阿父很早就告诉过他,绝对?不能伤了小鸟,否则长大以后就会娶不到好?看的新?妇,灵奴一想到这里就伤心得难以自抑。
“我的小鸟还没长到阿父那么大……不要割我的小鸟……”
“小鸟?”灵徽围着哭泣的小郎君左看右看,“你的小鸟在?哪里?给我看看。”
灵奴刚想说,他的小鸟长在?撒尿的地方,忽然意识到眼前的漂亮阿妹是个?小女郎,急忙改口道:“在?我屁股上,不能给你看。”
这也是阿父教他的,决不能在?女郎面前露小鸟,羞!
奇怪的是,面前这个?小阿妹却一点都不知羞,一听他这么说,她干脆就用那双碧绿的眼睛盯着他的屁股看,似乎还想动手?摸一摸。
灵奴警觉地转过身子,双手?将自己的屁股捂得严严实实,义正?言辞道:“男女有别,不许摸我!”
“你撒谎,你屁股上根本就没有小鸟!”灵徽的小眉头一皱,抬起头逼视面前的撒谎小郎。
父皇告诉她,直视对?方的双眼,若是对?方眼神躲闪,那就说明他心虚。
没想到的是,眼前的小郎不仅没有躲闪,反而凑得更?近了些?,灵徽的双眼瞪得像只?狸奴。
灵奴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一步,他忽然发现,漂亮阿妹的眼睛生得像颗剔透的绿蒲桃,简直好?看极了,他根本看不够,于是便一边看着这对?绿蒲桃,一边道:“你真好?看,就像仙女一样!”
炸毛的狸奴转怒为喜,顿时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你真好?玩!我叫慕容灵徽,你叫什么名字?”
灵奴一听到“灵”字高兴坏了,自己叫灵奴,漂亮阿妹叫灵徽,这不就是阿父经常对?阿母说的“缘分前定?”么!
“我叫灵……”灵奴话到嘴边,忽然想起来,绿眼睛的漂亮阿妹也是个?鲜卑人,慌忙改口道:“我叫张猷。”
“张……猷……张猷,”灵徽一边重复着这个?名字,一边用翡翠似的绿眼睛仔细打量灵奴,“我记住你啦!张猷,你为什么来到我家里?”
“我也不知道”,事情的复杂超过了灵奴的理解,他不知道从何说起,于是便摇了摇头,环顾四周,有些?羡慕地问:“这里都是你家?铜雀台也是你家的么?”
“当然啦,这里全部都是我家,不光铜雀台是,金虎台和冰井台也是我家的!”灵徽有点得意,自从父王成了父皇之后,他们的家就越来越大,邺城的宫殿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