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响亮地嗤笑一声?,不屑道?:“草市之上发生?斗殴,一方是平民百姓,一方是军马司的马士,这种案件自然该到衙门的公堂上去审理,你这番司校尉却要将我?们带到军马司,是何?道?理?大家?伙评评理。”
围观的百姓一听这话纷纷醒悟过来。
“对?呀,打架斗殴去军府干什么??分明就是包庇!”
“你们不知道?,这要是在大堂上审理,老百姓就能旁观,想要屈打成?招就会留下把柄,事后真要追究起来,这些当官的也脱不了干系。可一旦入了军府,那辕门之外把守森严,哪是我?等随便?进入的,到时候怎么?处置还不是随他们的便?!”
“就是,不能去军府,要去就去襄阳太守府,将那些马士一并?押着,我?们都跟着过去,看他们敢怎样!”
“对?,去太守府!去太守府!”
……
沈核眼见民意汹汹,一时颇有些一个头两个大,再看这位伶牙俐齿的刁滑小妇,真有心将她给?撕了。
“你们这些愚民懂什么?,莫要听信妖妇的煽动,我?说去军府自然有我?的道?理,谁敢吵嚷,就地拿下!”
沈核说着将手一挥,手底下的巡逻卒子立刻将刀拔出三寸,朝着李勖和韶音围拢上来,做出要强行抓人的势头。
吵嚷声?弱下去,众人皆紧张地看着,只怕这对?年轻夫妇又要大打出手了。他们不怕簪花郎打不过巡逻,只怕他们夫妻没?法收场,最终还是要吃亏。
韶音扯扯李勖的衣角,轻声?道?:“阿兄,我?走累了,哪都不想去。”
李勖看看四周,从地上掇起一只翻倒的胡床,掏出口水帕子擦了上面的泥灰,将脖子上挂着的花包拿下来垫在上头,扶着人坐好。
负手看向沈核,淡淡道:“叫庾恒过来见我。”
沈核的耳膜像是被人拎着铜锤重重地敲了一下,庾恒不是别人,正是军马司都尉,当今襄阳府最炙手可热之人。这草民是什么?人,竟敢教庾都尉过来见他?
“你是什么?人?”沈核惊疑不定地打量这个长身男子,越看越觉得这人器宇不凡,“你报上名来,若是都尉问起来,我?也好与他有个交待。”
“我是谁?李勖看着嫣然而笑的韶音,不由也跟着她笑起来,想想道?:“你就这么?告诉他,就说,我是京口草鞋贩,李二。”
“他说他是谁?”
巡逻到军马司报信时,庾恒正一手搂着一个歌姬听曲,骤然惊起时,嘴里还塞着一枚剥了皮的蒲桃,眼睛瞪得溜圆,话问得含混不清。
“……他说他叫李二,是京口过来贩草鞋的。”巡逻卒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心里也跟着忐忑起来。
庾恒嘴里的蒲桃“叭嗒”掉出来,“他长什么?模样,身边还带了什么?人?”
“禀都尉,此人身量极高,看着足有九尺还多,长得么?……”卒子边回想边努力搜刮枯肠,寻找合适的词语,“他长得威风凛凛、相貌堂堂,眉如宝剑,鬓似刀裁,目若秋水,面带寒霜,寒玉镂作悬胆鼻,是菱角横卧薄唇一张……”
“你他妈在这说书呢!”
庾恒心烦意乱,当胸踹了卒子一脚。
“……呃,左脸好似有个笑涡,身边还伴着一个绝顶美貌的女郎!”卒子顽强地说完后半截话,委屈地捂住胸口,耷拉下脑袋。
庾恒心中已经十分确定,来人正是太尉李勖。
这么?悄无声?息地来到襄阳,事先?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只怕是来者不善。一点准备都没?有,军马司可禁不住他查。
庾恒挥退了舞姬,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地上团团乱转。
他的司掾陆向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