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2 / 3)

不算难事,况且温衡并非不分是非之人,纵然对我不满,也不至于如此,阿兄大可宽心!”

……

温衡觉得自己的?老?脸像是被人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个耳光,没说他半个不字,却令他羞愧难当。

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位权欲旺盛、手段狠辣的?谢女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今日之事他全程看在眼中,主公着庞遇去请夫人,庞遇全然不知书房中发生了什么?事,夫人也不会?知道,她只当是夫妻私语,这番话该是发自肺腑。

明?知自己对她和谢氏不满,她却能放下私人恩怨,反过?来劝主公宽容慎罚;分明?是弱质女流,却能做到不怨不馁,娇声曼语里自有万千气魄。

主公过?不去这道美人关?,实是情理之中。究其原因,大抵是与美无?关?,单是这个“人”便足以令人折服。

李勖还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们,又道:“温衡么?,就依夫人所言,其他几人如何处置,各打他们五十军棍如何?小惩大诫,以儆效尤。”

韶音撩眼看他,忽然觉得他今日有些奇怪。从前要他责打赵化吉,他说不能无?故动用军法,今日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这点小事就过?不去了。

“你?怎么?这样!”韶音皱眉瞪了他一眼。

李勖长眉略挑,作出几分恣睢之色,“我是太尉,别说是打他们五十军棍,就是直接教他们解甲归田又能如何?”

“李勖!”韶音有点生气,“人家又没有触犯军法,凭什么?打人家军棍,还要让人卸甲归田,你?讲不讲道理?”

“因为我有这个权力。”李勖颇有些冥顽不灵。

“权力?”韶音有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郎君能说出来的?话,“我告诉你?什么?是权力。”她边说边向他腰间摸索,这才发觉发现他今天并没有佩刀,想想不止是今日,这些日子以来,他除了去营中视看,已经很少佩刀。

“权力就像是你?那柄环首刀,是杀人的?利器!”韶音想要收回手,手却被对面的?人握住。

他掌心温热,轻轻捏她,似乎是要她消消气,她便不由?得放软了声音,转而柔声劝他:“阿兄,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刁文德本该经由?官府审讯定谳之后再行处置,可是我却因为一时恼怒就教人杀了他,还有后来的?那个李俊和冯毅的?奶母……如果我手里没有兵权,再如何恼怒,杀人也只不过?是一个念头而已,可是一旦有了权力,这个念头竟然那么?容易就变为现实。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身怀利器,杀心自起,人的?恶念能被权力无?限放大,匹夫为恶不过?杀伤数人,身居高位者若是作孽,那便会?给国家、给百姓带来无?穷劫难。

所以从那以后我便时常告诫自己,我手中所有的?权力乃是国之公器,我若想掌握它,而不是反过?来被它掌握,那便要时时刻刻保持谨慎,不可恣意、不可妄为。

卢氏兄弟、褚恭和祖坤,还有徐凌,他们随你?南征北战,平定内乱,皆于社稷有功,怎么?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随意处置,阿兄虽有这个权力,却不能如此行事。”

李勖深深地看着眼前人,“我不过?是想为纨妹出气而已。”

“你?昏聩”,她摇摇头,温柔地呵斥他,“我不要你?这样。他们与你?一样,皆起于寒微、备尝艰苦,遭时丧乱,既不能如士族一般平流进取,又无?其他出路,只有从军卖命这一条路可走,实在不容易。我每次看到你?身上的?伤痕都会?难过?不已,想他们也是血肉之躯,也是母亲的?儿子、妻子的?丈夫,他们的?家人也一样会?心疼他们。将?心比心,我何忍苛责?”

褚恭眼泪汪汪,黑手捂在络腮胡子上,差点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