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气得青筋暴跳,说话时整个人微微发抖,鼻孔张了老大?。
李勖没料到他会这么激动,一时有?些不明所以。
上官云附耳道:“主公不知,他是营妓所出,向来忌讳旁人提他母亲。”
“哦,原来如此。”
李勖了然,看?向何穆之的眼神多了一丝同?情。
“是李某失言,没有?别的意思,何郎误会我了。”
实?在是没有?折辱他的雅兴,不过是即将为人父,于是便有?些好奇虎父如何能生出犬子?,想着提前了解一二,也好引以为戒。
何穆之虽然不甚配合,这番谈话倒也有?些收获。
李勖本来还?有?点担心?,自己常年征战在外,孩儿缺少父亲的教导,会不会不肖不贤,或是有?什么性情上的缺陷。
从?何穆之身上看?,母亲的作用显然也很大?。
这么一来,李勖反倒稍稍放下心?了。
他的阿纨勇敢果决,聪颖过人,必然能将孩儿教导得很好,只是要辛苦她一人身兼父母,代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履行职责了。
理?虽如此,李勖其实?有?点想象不出来韶音做母亲的模样,脑海里刚一浮现出一大?牵着一小的画面,就觉得有?些不忍。
她其实?很爱撒娇,他不在家,她反倒成了旁人撒娇的对象,李勖想到这里,先?前的慈父之心?烟消云散,竟然有?些忌恨起还?没出世的孩儿了。
他心?里滋味复杂,胸中盘桓着一股郁郁之气,没有?兴致再谈下去,挥手教人将何穆之带下去。
何穆之满怀忐忑而来,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后,又随随便便地被打?发走,他回去枯坐了一夜,将李勖问话时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回想了一遍,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他想报迎亲那日的轻慢之仇,所以要将自己一点点折辱个够,什么时候心?里痛快了,什么时候再将自己杀了。
他长?叹一声,取出随身携带的帝王起居注,将这一笔添入其中,末尾自评道:“帝宁死不辱。”
李勖得知何穆之自杀的消息时,何穆之的舌头已经缩不回去了,他用腰间的帝王蟒带悬梁自尽,彻底结束了荆州何氏的皇帝梦。
李勖发现自己的确是有?点搞不懂这位何郎的心?思,已经允他不死,他为何还?要自寻短见?既然连死都不怕,为何又不敢应战,他怕的到底是什么?他看?起来也是个明事理?之人,之前满腹雄心?壮志,怎么一到建康忽然就鼠目寸光了,难道是建康的风水有?问题?
这些疑惑在往后的许多年里都成为李勖心?中的未解之谜,直到他经了更多的事、见了更多的人,乃至于成了一位用心?良苦的父亲之后,才渐渐地解开了这个谜团。
此时此刻,他沉默了好半晌才道:“以南郡公之礼发丧,棺椁随军运回荆州,葬入何氏祖坟。那几个老将都留着,实?在不愿归顺就放回去做个庶人。看?好荆州的军队,愿意留下的整编入伍,不愿意的各自发放一笔安家钱,教他们回乡种田。”
“何穆之的亲兵如何处置?”
这些人一得知何穆之的死讯便拥到中皇堂门口闹事,有?两?个想要趁机煽动哗变,幸亏被丁仲文及时拦阻。
“有?多少人?”